第193章:日子一天天的过
閆埠贵举著相机拍个不停,镜头对著热腾腾的饺子,嘴里念叨著:“得拍清楚点,不然做视频的时候看不清褶子。张婶,您包的元宝饺子转个圈,我拍个特写!”
张婶笑著转了转盖帘:“这孩子,拍个饺子还这么讲究。淑良妹子,你看小贵这认真劲儿,將来准能当大记者。”
淑良阿姨正给饺子捏边:“他呀,是想把院里的事都记下来。二大爷,您那边饺子教我两招唄?我总捏不匀。”
二大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得用巧劲,食指和拇指得配合著来。看好了——”他捏著饺子边轻轻一拧,一个漂亮的边就出来了,“当年我给我家老婆子包饺子,就靠这手艺哄她高兴。”
三大爷端著个小碟子,里面放著醋和蒜泥:“吃饺子得配这个,解腻。李大爷,您来两勺?”
李大爷摆摆手:“我牙口不好,吃醋酸得慌,来点香油就行。”
赵大哥又端上一锅饺子,蒸汽模糊了眼镜片:“第二锅好了!素馅的,韭菜鸡蛋的,不吃肉的赶紧来。”
小宝举著个漏出来的饺子跑过来:“赵大爷,我这个漏馅了,能再包一个不?”
赵大哥接过饺子捏了捏:“没事,煮的时候小心点,照样好吃。你看,这叫『开口笑』,吉利。”
王干事啃著饺子凑过来:“三大爷,您这评委可得公平啊,我看张婶的元宝饺子和淑良妹子的边饺子都不错。”
三大爷漱了漱口:“放心,我有標准——馅儿足、皮薄、褶子匀,缺一不可。目前来看,淑良妹子的略胜一筹。”
淑良阿姨红了脸:“您就別夸我了,张婶包得比我快多了。”
张婶的孩子在怀里蹬著腿,指著饺子“咿咿呀呀”叫,张婶拿起个小勺子舀了点饺子汤:“慢点喝,烫。等长大了,婶教你包饺子。”
秦城扛著袋煤进来,往暖气片旁一放:“刚去煤场换的新煤,耐烧。大家吃饺子暖和,別冻著。”
赵大哥接过煤袋:“我来搬吧,你快吃饺子,再不吃都凉了。淑良妹子,给秦城留两碗,他爱吃素馅的。”
淑良阿姨赶紧往碗里盛:“早留著呢,还冒著热气呢。对了,小贵,你爸今天不来吃饺子?”
閆埠贵正对著电脑剪辑视频:“我爸修水管呢,说修好就来,让我给他留两盘,要带边的。”
二大爷的画眉在屋里叫了两声,他放下筷子去看:“这小东西,闻著香味也馋了?给你点饺子皮尝尝。”他撕了点麵皮扔进鸟笼,画眉啄了两口,叫得更欢了。
三大爷摸著肚子打饱嗝:“吃饱了,该评奖项了。最佳造型奖给二大爷,边捏得最漂亮;最佳速度奖给张婶,包得又快又匀;至於最佳馅料奖——”他故意拖长音,“还是我自己得了,这肉馅调得確实香!”
大家都笑了,张婶笑著捶了他一下:“三大爷,您这也太自夸了!”
李大爷指著窗外:“你们看,又下雪了!这雪下得真勤,怕是要下到过年。”
秦城往窗外看了看:“下吧,雪大明年收成好。等雪停了,咱扫出块空地,给孩子们堆个大雪人,比上次那个还大。”
丫丫举著个饺子跳起来:“我要给雪人戴我的粉色围巾!还要给它安两个大红枣当眼睛。”
閆埠贵合上电脑:“我要给雪人拍个延时视频,从堆好到融化,看看能挺几天。”
赵大哥收拾著锅碗瓢盆:“等会儿我把烤炉烧旺点,谁要是吃撑了,来烤烤火消消食。三大爷,您那瓜子还有不?就著烤炉吃,更香。”
三大爷从兜里掏出个小布袋:“早准备好了,刚炒的南瓜子,带点甜味。”
淑良阿姨给李大爷的碗里添了点饺子汤:“喝点汤暖暖胃。李大爷,您年轻时在东北,冬天都吃啥呀?也包饺子吗?”
李大爷回忆著:“那时候条件差,哪有饺子吃?就喝玉米糊糊,就著咸菜。哪像现在,想吃啥有啥,还有这么多人陪著。”
二大爷喝了口酒:“还是现在日子好。当年我下乡插队,冬天冷得钻被窝都不想出来,哪敢像现在这样,敞开窗户看雪景。”
张婶抱著孩子站起来:“我得回去了,孩子困了。淑良妹子,你给孩子做的手套別忘了,改天我来拿。”
淑良阿姨赶紧应著:“忘不了,我连夜给你缝好。路上滑,慢点走。”
王干事也站起来:“我也得回街道办了,把今天的活动写个报导。秦城,你们院这氛围真让人羡慕,改天我再带同事来参观。”
秦城送他到门口:“隨时欢迎,来了就给你们包饺子吃。”
雪越下越大,院里又积了层白。赵大哥的烤炉冒著热气,三大爷的瓜子壳堆了一小堆,二大爷的京剧声断断续续飘出来,混著閆埠贵给视频配的音乐。
淑良阿姨收拾著碗筷,看著院里的雪:“这雪要是下到晚上,明天就能堆雪人了。小贵,你那相机充电没?”
閆埠贵拍了拍相机:“早充满了,保证明天能拍一整天。小宝,明天堆雪人你负责滚雪球,我负责安脑袋。”
小宝使劲点头:“我滚的雪球比赵大爷的烤炉还大!”
赵大哥笑了:“你可別吹牛,到时候滚不动了还得找我帮忙。”
李大爷裹紧了毯:“我这轮椅也得沾沾喜气,明天停在雪人旁边合个影。三大爷,你也来,咱爷俩跟雪人比谁胖。”
三大爷假装生气:“去你的,我才不跟雪人比,我比它精神!”
夜色渐深,雪还在下,给葡萄架、烤炉、石桌都盖了层白被。淑良阿姨把最后一只碗洗乾净,听见院里传来閆埠贵的笑声,大概是在给雪人设计造型。她擦了擦手,往窗外看了一眼,雪光映得院里亮堂堂的,像谁撒了把星星。
秦城往暖气片里添了最后一铲煤,火星子“噼啪”响。他想起早上扫雪时,赵大哥说的那句“雪下得越厚,明年的红薯越甜”,忍不住笑了。这院里的日子,可不就像这雪下的土地,看著冷冷的,底下藏著的全是热乎劲儿。
二大爷的京剧声停了,大概是困了。三大爷的瓜子袋瘪了下去,估计是嗑完了。赵大哥的烤炉还在冒热气,大概还在烤著晚上吃的红薯。閆埠贵的电脑屏幕还亮著,大概还在剪辑今天的饺子宴视频。
雪落在窗台上,簌簌的,像谁在说悄悄话。明天早上起来,院里的雪人肯定站在那儿了,戴著丫丫的粉色围巾,顶著三大爷的旧毡帽,肚子里说不定还塞著赵大哥的烤红薯。至於谁包的饺子能得最终的“最佳馅料奖”,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又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了一天。
閆埠贵突然从屋里跑出来,举著相机对著天空:“快看!有雪在路灯下跳舞!”
大家都探出头去看,雪在灯光里打著旋儿,真像在跳舞。淑良阿姨笑著说:“这是老天爷在给咱的雪人伴舞呢。”
赵大哥往烤炉里添了块炭:“烤红薯好了,谁要吃?”
“我要!”“我也要!”院里的声音混著雪的簌簌声,像一首没唱完的歌,在这冬夜里,慢慢飘著,飘著。
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推开院门,满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屋檐下的冰棱结得有胳膊粗,晶莹剔透的像水晶柱子。赵大哥一早就在院里扫雪,铁锹铲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哈著白气喊:“都出来扫雪嘍!再不扫,太阳一出来化了冻,晚上又得结冰!”
閆埠贵背著书包从屋里跑出来,脚一滑差点摔倒,赶紧扶住葡萄架:“赵大爷,这雪也太厚了,快到膝盖了!”他跺了跺脚上的雪,鞋瞬间变成了白靴子,“我先去书屋开暖气,等会儿来帮您!”
三大爷裹著袄站在门口,手里揣著个热水袋:“小贵,把我那把旧扫帚拿出来,我扫扫门口这点就行,里头的雪就靠你们年轻人了。”他往手上哈了口气,“这鬼天气,手都伸不出来,往年可没这么冷。”
李大爷的轮椅被秦城推到了廊下,腿上盖著两层毯:“秦城,你看那棵老槐树,枝子都被雪压弯了,会不会断啊?”他指著院角的老槐树,枝头掛著厚厚的积雪,看著確实有点悬。
秦城扛著梯子走过来:“我上去摇摇枝子,把雪抖掉就没事了。您在这儿坐著別动,当心滑。”他把梯子架在槐树下,刚往上爬了两步,就听见“咔嚓”一声,一根细枝断了,雪“哗啦”一声落下来,溅了他一身。
“慢点慢点!”李大爷急得直拍轮椅扶手,“不行就別弄了,安全要紧。”
秦城抹了把脸上的雪:“没事,这枝子不粗,断了也不碍事。再把旁边那几根摇摇,问题就不大了。”
淑良阿姨在公共活动室煮薑汤,大铁锅里飘出浓浓的姜味,她用勺子搅了搅:“小宝,把这碗薑汤给李大爷送去,趁热喝,暖暖身子。”她把碗放在托盘里,又拿了块冰,“觉得辣就含块。”
小宝端著托盘往外跑,刚到门口就撞见閆埠贵,薑汤晃了晃,洒出来点在雪地上,立马冒起白烟。“小贵哥,你跑这么快干啥?”小宝跺著脚,“烫死我了!”
閆埠贵手里拿著个大冰棱,像举著把剑:“你看我找到啥了?这冰棱能当镜子!快来看,照得可清楚了。”
淑良阿姨从屋里出来,手里拿著块抹布:“你俩別在雪地里疯跑,小心摔著。小宝,薑汤洒了没?再去盛一碗。”她把地上的水渍擦乾净,“这冰天雪地的,洒点水就结冰,回头准有人滑倒。”
二大爷拎著鸟笼从外面回来,鸟笼上盖著层厚布:“外面雪太大了,遛鸟都没法遛。淑良妹子,有热乎的不?冻得我嗓子都哑了。”
淑良阿姨往碗里舀了勺薑汤:“刚煮好的薑汤,您喝点?放了红,不那么辣。”
二大爷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舒坦!比我那枸杞酒还暖。对了,我刚才看见胡同口的老张头在扫雪,咱要不要去帮帮忙?他那小孙子才三岁,哪扫得动。”
赵大哥扛著铁锹过来:“我去!正好我这铁锹大,扫得快。淑良妹子,给我也来碗薑汤,喝完有劲。”
秦城从槐树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总算弄完了,这下安全了。李大爷,您看,枝子都直溜了。”
李大爷笑著点头:“还是你年轻力壮,换了我,只能看著著急。对了,小贵呢?刚才还听见他嚷嚷,这会儿咋没声了?”
閆埠贵抱著个大雪球从拐角跑出来:“李大爷,我们在堆雪人!比上次那个还大,您快来看!”他脚下一滑,雪球“咚”地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哎哟!”閆埠贵坐在雪地里,拍著大腿笑,“碎了就碎了,咱再堆一个更大的!小宝,把你那胡萝卜拿来,给雪人当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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