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清知道,自己救不了所有人。这乱世里,一碗水、一块饼,能让他们吃顿饱饭,却续不了早已耗尽的命。能帮的,也只有眼下。
他在村后又挖了几个坑,將老人们的尸身一一放进去,没有墓碑,只是几座新土堆。
做完这一切,黎言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死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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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尘土飞扬。逃难的流民三三两两,面黄肌瘦,朝著不知在何方的活路挪动。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喝骂声。
只见七八个手持朴刀的彪形大汉,正拦住一群流民。其中一个大汉一把揪住一个老头的衣领,將他拽到面前,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恶狠狠地吼道:
“说!你们见过一个叫青阳的道士没!”
老头嚇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个汉子不耐烦地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问你话呢!一个叫青阳的道士!”
不远处的树荫下,黎言清按著腰间的剑柄,停下了脚步。他眯起眼睛,看著那群人。
黎言清没有在树荫下站太久。
他鬆开按著剑柄的手,铁剑顺势滑出剑鞘半寸,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隨即,他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著那群人走了过去。
官道上的流民看见他这副打扮,又见他提著剑,纷纷避让,眼中满是惊恐。
那几个彪形大汉正围著流民逼问,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被揪著衣领的老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黎言清一步步走近,他抬起颤巍巍的手,越过大汉的肩膀,指向了他的身后。
“在……在……”
为首那大汉不耐烦地回头,想看看这老傢伙在指什么。
这一回头,他正对上黎言清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阳光下,那个道士提著一把剑,正朝他们走来,道袍下摆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晃动。
“呵。”为首的大汉先是一愣,隨即脸上露出一抹狞笑。他鬆开老头,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正愁没地方寻你这狗道士,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將朴刀往肩上一扛,上下打量著黎言清:“听说,就是你杀了我们不少弟兄,你可知道,那是我们……”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一道冰冷的剑光已经掠过他的脖颈。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一颗人头高高飞起,腔子里喷出的血洒了旁边小弟一脸。
周围那几个大汉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自家老大那无头的尸身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黎言清挽了个剑,將剑尖的血珠甩掉,眼神淡漠地看著剩下的人。
“你们不是找黎某么?”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真是聒噪。”
那几个小弟这才如梦初醒,又惊又怒,怪叫著一拥而上,手中的朴刀胡乱地朝著黎言清身上砍去。
黎言清不退反进,铁剑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血雾。
只凭一手快剑。
一剑封喉,一剑穿心,一剑梟首。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官道之上便又多了几具尸体。
剩下两个弃刀而跑,黎言清也懒得追。
而那些原本被围住的流民早已嚇得四散奔逃,官道上,只剩下黎言清一人,静静地站在尸体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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