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雄飞领命疾步离去,殿內重归寂静。

朱由校目光深凝,看著隨身携带的那幅在他看来简略的《大明混一图》,如何彻底驯服草原这头困扰华夏千年的巨兽,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重思。

千年以来,华夏王朝与草原的博弈从未停歇,可真正將这片土地纳入稳固统治的,屈指可数。

真正將广袤的草原纳入稳固统治的,只有原本就是蒙古族出身的大元,还有后来运用“盟旗制度”捡漏的满清。

大元凭蒙古族同源之根,將草原视作“祖宗根本”,却未留下长治久安之法;

而满清利用盟旗制度,將蒙古各部划分为固定牧区(旗),由中央任命札萨克管理,禁止牧民跨旗游牧,彻底瓦解了草原的流动性。同时设立理藩院统筹蒙古事务,实现行政集权。

除此之外啊,由於建奴本身同样是少数民族的特殊性,他们通过满蒙联姻,以此形成“血肉相连”的政治同盟,使蒙古贵族从“敌人”变为“共治者”,靠著这一套组合拳,才將草原牢牢攥在手中。

然而,大明以“驱除韃虏,恢復中华”立国,王朝正统性深植於对异族统治的推翻与华夏文明的再造。

这使得明朝自肇建之初,便深植“华夷之辨”的儒家观念於国体之中,士大夫阶层谨守华夏本位,视草原为“化外之地”,朝中多的是精於中原礼法吏治的文臣,却罕有真正通晓游牧、善於经略之才。

朝廷对於边疆的思维,长期停留在“重防御而轻经营”,但求边关无战事,却缺乏將漠北真正纳入王化、进行长远开拓与治理的志向。

更不必说汉蒙之间百年征伐积怨已深,血火之仇早已刻入记忆。在此背景下,大清赖以维繫北方盟谊的“联姻共治”之策,於大明而言绝无可能。

这不仅关乎士林清议与朝堂体面,更触及国本:大明绝不可能將自己降格为多元共治的帝国,更不可能再度接受任何形式的“异族”统治。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朱由校低声自语,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当今世界乃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火器盛行,科技革新——一个训练三日的农夫,若运气稍好,一颗铅弹便能洞穿铁甲,轻易夺走精锐甲士的性命。

昔日蒙古铁骑纵横欧亚的“上帝之鞭”,在明军的火枪、火炮阵前早已有些过时了,步兵再也不是那个被骑兵克制的死死的时代。

况且自己身怀系统,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是为了恢復汉唐故土;大明人口已破万万,耕地却因兼併而不增反减,无数子民在飢饿边缘挣扎,他们需要更广阔的牧场、更肥沃的土地,而这些都不是等来的,是要靠铁骑打出来、靠经营守下来的!

“朕要带著大明,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他看著地图,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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