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西城区。

一片建於几十年前的老旧居民区,外墙斑驳,楼道昏暗。

空气中常年瀰漫著潮湿的霉味和廉价油烟的气息。

在其中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二楼,一套两室一厅的出租屋门窗紧闭,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將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

屋內没有开灯,只有几盏散发著幽绿色或暗红色光芒的奇异符文灯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光线勉强勾勒出几个或坐或站的黑影轮廓。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草药燃烧的苦涩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深渊的硫磺与腐败混合的邪异气息。

屋子中央的地板上,用暗红色的、仿佛尚未乾涸的血液绘製著一个复杂的法阵。

法阵的核心,悬浮著几枚闪烁著不祥光芒的暗红色符文结晶,与副本废墟中发现的那点残留如出一辙。

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从结晶中溢出,被法阵吸收、转化。

一个身影坐在法阵旁唯一的破旧沙发上。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身形瘦削,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衫,鼻樑上架著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著一丝书卷气的文弱。

他手里把玩著一枚鸽卵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布满无数细密血色纹路的奇异石头——正是之前出现在副本入口,封印大门的那种“蚀界魔纹”核心。

他,就是御天卫內部档案中代號“血符师”。

邪教组织“蚀渊”八大修罗之一,真名孙玄机的男人。

突然,他手中把玩的蚀界魔石微微一震,表面流转的血色纹路猛地黯淡了几分。

同时,悬浮在法阵核心的那几枚暗红符文结晶,“噗”地一声轻响,其中一枚瞬间崩解,化作一蓬细微的暗红粉尘,消散在空气中。

“嗯?”孙玄机平静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像是精密仪器检测到了计划外的误差。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镜片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玄机大人,怎么了?”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带著狰狞刀疤、气息凶悍如蛮荒凶兽的壮汉瓮声瓮气地问道。

他是“暴熊”,孙玄机此次行动小组的武力担当。

“磐石君王体內的『寄魂血符』,碎了。”

孙玄机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连带『蚀界魔纹』的次级节点也被彻底摧毁。南阳这个『饵』,被吃掉了,连渣都没剩下。”

“什么?!”角落里,一个穿著紧身皮衣、身材火辣、眼神却如毒蛇般阴冷的女子猛地站了起来。

她是“魅影”,擅长潜行刺杀。

“磐石君王可是被『神血』强行催化到一转巔峰门槛的实力!加上您的『寄魂血符』操控,还有『蚀界魔纹』的环境压制…就算三五个二转职业者进去,也得脱层皮!南阳御天卫有这种实力?”

“不是御天卫。”孙玄机的手指轻轻敲击著沙发扶手,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他闭上眼,似乎在通过某种无形的连结,追溯著血符崩碎前最后传递迴来的、极其模糊的影像碎片——遮天蔽日的雷光,毁灭性的湮灭气息,还有一个模糊但平静得可怕的身影轮廓。

几秒后,他睁开眼,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闪烁起真正的兴趣,如同冰冷的探针:“一个…有趣的变数。等级不高,但力量…很奇特。竟然能完全无视『蚀界魔纹』的压制,以近乎规则层面的湮灭之力,抹掉了磐石君王和『寄魂血符』的存在痕跡…”

“变数?”暴熊有些不耐烦地低吼,“再变数也不过是个小虫子!玄机大人,计划失败,我们得赶紧撤!武家那女人和柳家的老鬼都在南阳,被盯上就麻烦了!”

“撤?”孙玄机还没说话,另一个坐在阴影里,浑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只露出一双苍白手掌的身影发出了嘶哑难听的笑声。

他是“腐骨”,精通毒术和诅咒。

“暴熊,你怕了?一个小小的失败就让你慌了手脚?玄机大人的布局,岂是你能妄加揣测的?我看,是那符籙本身就不够稳固吧?否则怎会…”

“腐骨”的话音未落,孙玄机敲击沙发的手指突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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