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治疗方案?”
烈风看著张帆,刚恢復一点的力量让他觉得浑身有劲,忍不住想找点事做。
“怎么调?要不要我再去弄几个『魔方』,把全宇宙的垃圾都餵一遍?”
张帆摇了摇头,他没说话,只是看著苏曼琪传来的那十七个遥远星区的光点。
它们和地球的脉搏,连成了一片。
“滴滴滴——”
桌上的通讯器又响了,这次是李博士,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
“张帆!那些『共鸣』的人,出问题了!”
李博士的影像在空气中展开,背景是一间混乱的实验室。
“他们开始无意识地画画,唱歌!”
他將镜头转向旁边的一个隔离室,里面一个年轻人正用手指蘸著水,在地板上疯狂涂抹著一些扭曲的符號。
他嘴里还哼著一种调子古怪的歌谣,那旋律既不属於东方也不属於西方,听著让人头皮发麻。
“不止他一个!”李博士切换著画面,“全球范围內,所有被我们標记为『异常』的个体,都在做同样的事!”
“我们分析了那些符號和歌谣,”李博士的脸又切了回来,他脸色苍白,“它们不属於任何已知文明,但资料库里有零星的记录,都指向一个词——盖亚。”
话音未落。
整个旧物修復所猛地一沉。
不是地震,是一种从概念层面降下的重压。
桌上的茶杯无声无-息地化为齏粉,烈风刚想骂出声,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混沌之力在他体內像被冻住的泥浆,根本调动不起来。
千刃的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想拔刀,可刀柄像是被焊接在了刀鞘上。
“他来了。”
张帆是唯一一个还能说话的人,他抬头,目光穿透天板,望向轨道。
那股冰冷的扫描波消失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个覆盖全球的,巨大的“概念抑制场”。
它不再扫描,不再观察。
它在“镇压”。
终结者的“合约”里,没有“唤醒”这个词条。
在它的逻辑里,张帆的行为已经从“清理垃圾”,变成了“在垃圾堆里种蘑菇”。
这是根本性的违约。
“偽装…结束了。”张帆活动了一下脖子,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看向其他人。
烈风、千刃、朱淋清、零,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们感觉到了那股来自宇宙的,要將一切抹平的意志。
“走。”张帆吐出一个字。
“去哪?”零扶著桌子,勉强站稳。
“市中心,那家最老的博物馆。”
博物馆地下储藏室。
这里尘封著数百年来的藏品,空气里瀰漫著灰尘和旧木头的味道。
在储藏室的最深处,立著一座一人多高的黑色石质祭坛。
它不属於任何一个朝代,表面没有任何雕刻,只是在百年前的一次地质勘探中被挖出,因无法鑑定而被丟弃在这里。
此刻,这座被遗忘的祭坛,正散发著微弱的金色光芒。
光芒的频率,与地球的脉搏完全一致。
“就是这东西?”烈风看著祭坛,他身上的压力小了一些,但力量依旧滯涩。
“就是它。”
张帆走到祭坛前,回头看向眾人,语速飞快地开始下令。
“朱淋清,用你的秩序之力,稳住它。它快醒了,別让它醒得太快,也別让它睡死过去。”
朱淋清点头,单臂伸出,赤金色的秩序锁链无声浮现,像一条条温顺的蛇,缠绕上祭坛,將那明灭不定的金光稳定下来。
“零,去联繫那些正在『唱歌』的人。”张帆看向零,“告诉他们,这里需要他们的声音。用你的能力,把他们的意识,引导到这座祭坛上来。”
零的脸上一片凝重,她闭上眼,眉心亮起一点光,无形的精神网络扩散出去。
“烈风,千刃。”
张帆最后看向两人。
“你们俩,守住门。”
烈风咧嘴,露出一个嗜血的笑。
“终於能干架了。”
千刃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刀柄,走到烈风身边,两人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
就在张帆的命令下达完毕的瞬间。
博物馆的屋顶,无声地消失了。
不是被炸开,而是像被一块看不见的橡皮擦,从现实中抹去。
月光和星光,夹杂著一股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倾泻下来。
终结者悬浮在半空中。
他不再是那个模糊的黑色卫星,而是完全显现出他的形態。
黑色的甲冑,流线型的身躯,手中,那把由纯粹寂寞概念构成的长弓,已经被拉开。
弓弦上,搭著一支箭。
那支箭没有实体,只是一道扭曲的光影,它指向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博物馆外,那些正在被零引导,精神开始与祭坛连接的普通觉醒者。
“第一道防线,是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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