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个「老狼」的诞生
刘艺菲那句充满鼓励的无心之言,像一颗投入林默心湖的石子,盪开的涟漪尚未散去,心底却悄然萌生了新的迴响。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用一个马甲,让那些好听的民谣,重新被大家听见”这个念头,总是不经意地,在他脑海里盘旋。
起初只是一丝游移的思绪,渐渐却扎了根,生出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这种兴趣,与名利无关,也与帮助朋友无关。它更像是一种属於他自己的,私密的乐趣。一方面,是对前世那些经典旋律的怀念与致敬;另一方面,则是他享受这种戴著“面具”,在自己创造的舞台上,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去观察这个世界反应的,“游戏人间”的快感。
他喜欢这种感觉。自己是棋手,也是棋子;是导演,也是观眾。
这天下午,刘艺菲因临时有杂誌拍摄工作外出。喧囂隨她离去,偌大的四合院瞬间沉入一片安寧的寂静,似乎连阳光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林默给自己泡上了一壶茶,却没有如往常般翻阅书页或静坐发呆。某种驱策著他的念头牵引著他的脚步,径直走向了那间堆满旧物的储藏偏房。无需翻找,那把承载著初到此地记忆的旧吉他,已被他从角落里拿起。
怀抱这见证过音乐初啼的老友,他在院中的老槐树下坐定。指尖隨意拨动,一声略带沙哑却清澈的和弦在安静中迴荡,如同投入沉寂古井的石子,瞬间唤醒了心底沉睡的歌谣。
无数属於那个白衣飘飘年代的旋律奔涌而至——它们不是华丽的流行音符,不是喧囂的摇滚嘶吼,更像是一杯温茶的温度,一页泛黄纸上的短句,平静地讲述著青春、理想与爱。
几乎不需要犹豫,他就决定了起点——就从那首飘过艺菲耳畔的歌开始。一个新的身份轮廓也隨之浮出水面,它需要符合民谣的灵魂:沧桑,有故事感,带著一丝与世界若即若离的疏离。
“『老狼』。”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简单,却瞬间浸满了江湖味道和漂泊气息,一个合適的“面具”。
念头既定,行动便如水流淌开。他轻快地搬出书房的专业录音设备,却又刻意摒弃了复杂的混音与效果器。只留下一支麦克风,与他怀中的老吉他相对。 他追求的从来不是真空般的完美,而是那份带著真实体温、仿佛就坐在你面前弹唱的粗糲质感。
清了清嗓,对著麦克风,那个略显沙哑却充满敘事感的嗓音轻轻响起。
第一首,《南方姑娘》。歌声里流淌出南方小镇的湿润水汽,冬日阳光的稀薄光影,以及那个北方少年指下流淌的,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愁绪。
琴弦的余韵尚在微热的空气里震颤,大学宿舍的记忆便已翻涌而至——啤酒瓶的碰击声,室友们嘶哑的吼唱,彻夜通明的灯火,散落在青春驛站的终点站台。
於是,手指自然地滑向新的和弦,《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隨之倾泻。简单的吉他分解音中,那份属於同窗情谊的沉默与厚重被娓娓道来,將听者也拉回那个瀰漫著离愁別绪的清晨。
唱罢这曲,一种更深沉的情绪已將他包裹。 年少时同桌的身影渐渐清晰——那个扎著马尾,日记本都紧抱在怀、不捨得让他窥见一字的女孩。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当《同桌的你》的旋律从指尖自然地流出,一切已是水到渠成。没有痛彻心扉,唯有歷经岁月风霜后,再忆往昔时,嘴角那抹微弯的弧度里,藏著淡淡的惋惜与甘甜的怀念。
时间在吉他声与歌声中悄然流逝。 当三首歌曲的录音尘埃落定,林默只是为它们做了最简单的混缩,保留了原始的呼吸和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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