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没有直接解释什么细菌、感染,而是换了一种对方能理解的方式。

“太医令,您是否曾发现,有时同一副药方,出自不同医工之手,其效用便有天壤之別?”

张景点了点头:“確有此事。此乃炮製之火候、手法之高下所致。”

“这只是其一。”云宏逸缓缓说道,“下官以为,还有其二。我等肉眼可见之物,有大小之分。那肉眼不可见之处,是否也藏著无数更微小的『尘埃』与『秽物』?”

“微小的尘埃与秽物?”张景眉头紧锁。

“然也。”云宏逸道,“譬如,附子之毒,乃是其根茎內一种至微之物。若炮製附子的器皿未经清洗,便去炮製人参,那附子的『微毒』,是否会混入人参之中?这混入的量,或许极其微小,不足以致命,但对於滋补的人参而言,岂非成了『杂质』?长久服用,非但无益,反倒可能暗损元气。”

“再如此次宗正府卿夫人的『顽癣』,其病根,或也是一种肉眼难见的『癣虫』。旧时药膏,炮製不洁,药中混有杂秽,非但不能杀灭『癣虫』,反而为其提供了滋养。而新製药膏,因其『洁净』,药性纯粹,故而能直达病灶,一举功成!”

他將细菌、微生物的概念,偷换成了“微毒”、“杂质”和“癣虫”。

这虽然不完全准確,却是这个时代的人最能理解的比喻。

整个厅堂,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张景呆立在原地,他白的鬍鬚微微颤抖,眼中光芒变幻不定。

云宏逸的这番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固守了五十年的认知壁垒。

“肉眼不可见之物……”他反覆咀嚼著这几个字,只觉得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正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许久,他才发出一声长长的慨嘆,看向云宏逸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有佩服,甚至……还有一丝作为医道前辈的惭愧。

“老夫,受教了。”他再次对云宏逸深深一揖。

这一次,云宏逸没有再避。他坦然受了这一礼。因为他知道,他贏得的,是一位医道大家,发自內心的尊重。

“叮——!恭喜宿主,成功攻克顽固堡垒【张景的认可】,太医署声望达到『信赖』。长期任务【职场破冰】第一阶段完成!”系统的声音欢快地响起,“您的『仓库管理员』生涯,似乎终於要看到出头之日了!”

从那天起,云宏逸在太医署的境遇,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刘安等一干侍医,见到他,不再是点头之交,而是会主动上前,与他探討几句药理。

张景在遇到一些疑难杂症时,甚至会派人来“请教”云药丞,对於某些药材的炮製和使用,有何“高见”。

而那套“洁净之法”,也不再需要云宏逸去监督,张景亲自下令,从侍医的药方,到学徒的煎煮,太医署的每一个环节,都必须严格遵守。

云宏逸知道,他当初埋下的那颗种子,终於,破土发芽了。

在太医署站稳脚跟后,云宏逸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白天,他或是整理药典,或是监督炮製,偶尔与张景、刘安等人探討几句疑难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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