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穆海棠此刻抬眼,定会看清萧景渊那张涨红的脸——他连耳尖都透著掩不住的窘迫。

可惜,她只望见他决绝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说要走。

“放手就放手,这话可是你说的。”穆海棠鬆了手。

萧景渊此刻哪还有心思细听她的话,只觉胳膊上的力道一松,便如蒙大赦般大步跨出门,衣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转眼就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回到卫国公府,他几乎是踉蹌著衝进臥房,喊了风戟让他备水。

內室里的水汽蒸腾起来,他泡在水里,回想著刚才的一幕,眉头紧蹙。

“自己莫不是真有什么毛病?”他烦躁地抓了抓头髮,明明只是与她亲热,並未到最后那步……可为何他就·····?

幸好自己反应快,没被她瞧出端倪。

萧景渊慪的要死,怎么会这样?难道上次受伤真伤著別处了?

不对啊。上官老爷子明明说只是伤了大腿,压根没提別的。

难道真伤了哪,怕他接受不了,所以没敢告诉他?那,那外头那些风言风语…… 岂不都是真的?他真的不行?

“不行这俩字,差点让萧景渊崩溃了,他堂堂八尺男儿,长得人高马大,要是真不行,他也不用號令三军了,往后他还有什么脸面立於世?”

净完身后,换上了乾净的里衣,失魂落魄的从內室走出来。

他一出来,风戟就问:“主子您方才去哪儿了?”

萧景渊哪里还有心思应付他,立马冷声道:“你怎还在?回去,赶紧回去,別来烦我?”

就这样,萧景渊在床榻前坐到了天亮。

广济堂。

上官珩骑著马匆匆赶来,一进门,伙计就道:“少爷您可来了,早上小的刚来开铺子,就看见萧世子在门口,说是要找你,我一听赶紧就差人给你回府里送信。”

上官珩挑眉:“他人呢?”

“在后边小院等您呢。有小半个时辰了。”

上官珩没多言,点了点头便往后院走。

一进后院就看见萧景渊站在小院里,他扬声道:“景渊,怎么不进去,你这么早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萧景渊见他来了,心里暗道:若不是这事太私密,他何苦堵在这儿,早就直接去他家了。

他轻咳一声,道:“进去说吧。”

上官珩伸手拍了他一下,笑道:“怎么了?还神神秘秘的,到底何事?”

两人刚进屋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小廝端著茶盘进来,给两人各斟了杯热茶。

上官珩端起茶盏推到他面前,自己也捏著杯沿抿了一口,挑眉道:“喝茶。说吧,你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这大清早的跑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萧景渊指尖在茶盏沿上蹭了蹭,眼神飘向窗外,硬著头皮低声问道:“上官,就……就我手底下一个副將,脸皮薄,这回同我一道回来,家里给说了门亲事,嗯,新婚夜里出了点岔子,不好意思问別的郎中,跑来找我,我又没成亲,我也不懂,所以特来请教你这懂医的……”

上官珩放下茶杯。

他支著下巴打量萧景渊泛红的耳根,慢悠悠道:“哦?副將?出了岔子?”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萧景渊紧绷的脸上打了个转:“我怎么不知道,你萧世子何时对属下的房幃之事这般上心了?还值得你大清早跑一趟广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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