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急性危险期后,殷奉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但这並不意味著殷奉能立马醒来。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孙子,隨著时间的流逝,殷老爷子从最开始的期望到失望,已经过去半个月,殷奉仍没有甦醒的跡象,殷老爷子做好殷奉成为植物人,需要进行长期护理的准备了。

从上次参与董事会后,季徽变得忙碌起来,从前,他还有休息的时间,现在每天一睁眼就是各式各样的行程。

殷奉出车祸的消息传出去了,股民动盪起来,但有著季徽和董事会的预判在前,他们立马启动应对方案,经过几天努力,殷氏集团的股价稳定下来。

季徽在自己公司和殷氏集团来回跑,虽然有李秘书代为管理殷氏集团,但对方在一眾董事面前人微言轻,季徽快速学习和李秘书分担重任。

从前殷奉没有停歇,带著秘书团飞向世界各地出差,如今换成季徽,他一脸冷色,身后跟著一行精英人士,穿梭在各种会议和宴会。

谈下一个项目,季徽离开宴会大厅,陈秘书上前:“季总,我扶你上车。”

季徽喝了些酒,虽然有些头晕但没有醉。

他摆摆手示意陈秘书不用扶自己。

季徽站在原地缓了一下,开口:“去医院。”

陈秘书心下暗嘆。

半个月前,他还觉得季总冷心冷肺,听到殷总可能醒不来后不说流泪,脸上一点伤心难过都没有。

谁知道他想错了,有些人看著冷血,但一旦动情就是······

看著季总越发冷峻的面容,恍惚中,陈秘书好似看见殷总站在自己面前。

他们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季徽。”

“朝少。”

陈秘书看见来人,礼节性问好。

朝任看向他:“我有事情和季徽说,你先离开。”

陈秘书从前的僱主是殷总,现在是季徽,当然不可能听朝任的话。

他微笑著没有动弹。

朝任眯起眼睛,脸上划过危险。

“陈秘书,你先去车上。”

忽地,季徽开口。

陈秘书微微点头而后离开。

朝任收回眼神,看向季徽:“你还留著他给你的人?”

外界並不知道殷奉將所有身家留给了一位男性。

所有人都以为,殷奉出事后,其所有財產暂时转交给殷老爷子。

朝任也这样想。

季徽:“朝任。”

突然被叫名字,朝任有些愣。

微凉夜风下,季徽的声音带著繾綣,叫他的名字时有种別样的亲近。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烦人?”

朝任神情一僵。

季徽的眉目愈发锋利,这些日子,他瘦了些,五官更加立体富有攻击性。

“什么意思?”

朝任按捺住脾气问。

对著眼前的脸,季徽愈发厌烦:“你、闻则络、傅承越,我一个都不想见,和你们说话,我都觉得噁心。”

胸腔生出一股委屈,朝任看著眼前青年,没有以往的温顺知趣,全身布满尖刺,朝任却放不下手。

他不甘心问:“那殷奉呢?他都成植物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来,你要一直守著他吗?”

“和你有什么关係?”

季徽没有否认。

朝任眼里冒出怒火:“你別再执迷不悟了,从前殷奉在的时候,他可以护著你,他现在躺在医院,殷氏集团董事会虎视眈眈,你非要掺和进那滩浑水吗?”

季徽目光扫向他,朝任能够看见青年眼底的红血丝,配著他冷白面容,没有一点颓丧,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季徽开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

“弱小?可怜?只能依靠別人,依赖別人的庇护?”

季徽一连四问,朝任哑口无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今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如果公司有合作往来,我会和你父亲交流,或者另派他人和你商討。”

季徽离开时,朝任留在原地不敢阻拦。

片刻,他开口声音异样:“你还要在后面听多久?”

草丛动了一下,傅承越走出来。

朝任嘲讽:“什么时候傅少喜欢偷听別人墙角?”

傅承越从青年离去的背影收回眼神,目光扫向朝任:“这里是公共场合。”

朝任没有兴趣和他爭执。

他心里面难受:“我究竟是哪里不如殷奉,他现在成植物人了,季徽也要守著他?”

朝任理解不了。

“殷奉把所有財產转移给了季徽。”

傅承越的声音隨著夜风传进朝任耳朵里。

朝任身体僵硬。

傅承越沉默一会儿,晦涩道:“或许,我们永远都比不上殷奉。”

对待季徽,殷奉毫无保留地付出,是正大光明的偏爱。

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

季徽的小心防范是正確的,董事会並没有甘心接受他和李秘书。

不过,季徽有所准备连续处理了三位闹事的董事,將他们送进监狱后,董事会才真正安分下来。

到达医院,季徽对陈秘书道:“你明天还要出差,回去休息吧。”

季徽坐上电梯,到达殷奉的病房。

现在是晚上,医院比白天安静许多。

季徽拿了根签沾水,浸润殷奉略微乾燥的嘴唇。

病房有浴室,季徽洗完澡后出来。

他眉间浮现出疲惫,但没有立马睡觉。

从殷奉被送进急救室后,季徽很难入睡。

每次闭眼睡眠,殷奉抱著他跳车的画面就会浮现在季徽脑海里。

与之伴隨的,还有殷奉飞到国外强迫他,逼迫他订婚······

各种场景。

盯著殷奉沉睡的面容,季徽心下划过许多思绪,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坐在殷奉床边的青年慢慢趴伏在病床上。

睡梦中,季徽梦到第一次和殷奉见面的场景。

当时,他刚重生教训完杨乐后跑出来,回校途中遇见车坏了的殷奉,他无奈邀请对方,本以为殷奉会拒绝,没想到······

面容冷峻的男人淡淡扫了他一眼,点头答应了。

还有那晚和別人玩真心话大冒险,他被算计了离开包厢寻找目標完成亲吻,那时,他醉的不轻,脑子不太清醒,看见有人过来,想著钱让对方配合一下做做戏,没想到被来人抱走了。

一夜迷情······

一纸合约······

如果问季徽,后悔招惹上殷奉吗?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如果问季徽,想不想让殷奉死?

季徽······

从前想过,但真正发生后,看著殷奉昏迷在地,脑袋流血的画面,季徽只有一个想法:救护车快到了,一定不会出事的,殷奉······一定不会死的。

这夜青年仍睡的不好,他眉头紧紧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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