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叶千里的刀锋是冷电,那么林涛这一刀便是惊雷,是皓月,是烈阳。一剎那间,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刀,先前被叶千里分开的云层,直接被这一刀撕碎。

“喝——”

这一刀威力的究竟强到何种程度,所有人都难以想像。

只见林涛这一刀掀出,数百丈之外的楼阁猛然一颤,墙体现出一道细弱髮丝的裂纹。接著,再也支撑不住,歪歪斜斜向下划去。

失去视线的遮挡。

眾人这才发现,林涛这一刀几乎扫过半个淮泽县,只见无数建筑仿佛被这一刀所削平,露出平整的切面。

“这—”

邱天河惊的都要跳了起来。

这是何等的刀法?

仙家手段,都远远不及。对方是借用天地灵气,但这一刀却是依靠武者自身之力,这得何种程度才能办到?

“圆满了?”

叶千里立在原地,证证的看著远处滑到的楼宇、屋檐。

“没有,只是大成。”

“只是大成!?”

叶千里闻言,苦涩一笑。

他苦学十年,才勉强入门,又过五年才能小成。对方拿到刀谱虽有月余,但实打实的去练却只有一天,明明已经大成,却好似极为不满一般。

邱天河先前那句日后指点他的玩笑话,不曾想却是一言成!

“我和陈江一样,都看走了眼。陈江错在没有看出你的天赋,而我错在不该明知你的天赋,还传给你《天合刀》。可你刚才为什么不施展?”

“怕你跑了。”

叶千里瞪大眼晴,笑容愈发苦涩。

不错。

若是早见识到这一刀,自己绝对会第一时间逃走,而不是选择杀人灭口。

他身躯不动,脑袋却是一歪,咕嚕嚕的滚落在地。待到停下时,眉心的那颗赤色眼瞳,也隨之黯淡下去。但仍旧瞪圆,似乎至死不敢相信。

唧一林涛收刀,徐徐抬眸。

全场死寂。

不管是裴不休、邱天河,还是其他校尉,没有一个人能开口。

从叶千里出刀,再到林涛反手,不过三息之间,但却顛覆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不管是叶千里与黄月勾结的事实,还是林涛最后那一刀,都深深震撼了他们。

这还能是武者所能拥有的力量吗?

斩杀老犬黄月,已是超出他们的想像,如今又算上叶千里。

哗啦啦散去的云层,又悄然落雨。

沉寂的气氛被林涛再次打破,只见他微微昂首眼眸收缩,大家赶紧朝向天边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在月光下一掠而过,闪电般朝向他们飞来。

“还来?”

眾人心头一沉。

这淮泽县的水,当真这么深吗?

要把他们彻底淹死吗?

吟结果,一阵鹰鸣声打破了眾人的担忧,只见那赫然是先前逃走的列缺。

“打完了?”

列缺拍著翅膀,落了下来。

“我入你娘。”

打架时你逃的飞快,打完了你回来了?王登忍不住就教它说了一句人话。

列缺学的也很快,扭头过去骂道:

“我入你娘!”

当然,林涛等的不是它。

在列缺赶到数息之后,一道气喘如牛的身影迈步踏入淮泽县內,声音已如惊雷一般的响起:

“淮安府城大统领薛柏峰到此,各方妖魔速速退散。”

眾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列缺不是逃走,而是去府城搬救兵去了。

声音中薛柏峰已急速奔来,瞧见三具倒地的尸首,以及立在原地的林涛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打完了?”

“刚结束。”

“那我白跑一趟——

薛柏峰埋怨的看了一眼骂娘的列缺。

这畜牲飞到府城,告诉自己淮泽县失守。

居然也没说承载自己一截,害的自己在后面一路狂奔过来,甚至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生怕林涛有什么三长两短,不好和韩千钧交代。

林涛微微拱手:

“没有白跑,刚好需要大统领善后。”

半个时辰后,府城大军赶到。

薛柏峰招来衙门稳定县城百姓,又让一半刑者的赶往千穴山,让一半留在斩妖司以防妖崇反扑。

“事情经过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但牵扯十多年前的旧案,所以还需一段时间確认。整个案子我会亲自监督,不会有人贪墨你的功劳。”

听林涛详细说完经过后,薛柏峰合上卷宗,同时暗道好险。

如果不是林涛发觉,这计划怕是已经成了。

叶千里退位倒是没太大的隱患,可黄月成功假死脱身,日后再出现时必然会掀起血雨腥风。能让对方献祭一山、一县的物件绝不是凡物。

“黄月身上的那颗珠子能否让我看一看。”

“给。”

“这——”

珠子触感冰凉,竟让正六品的他,觉得寒意透骨。

这不似凡物。

“它叫做万灵珠,是十余年前妖群围攻斩妖司的诱因,需要大量的生魂才能打开。我於年后从一头猪妖那得知此事,所以极力反对叶千里围剿千穴山。”

远处传来陈江虚弱的声音,只见他被卫海扶著走出刑房,缓缓来到薛柏峰的面前,恭敬拱手“下官拜见大统领。”

薛柏峰眉头紧皱:

“万灵珠!?”

“怎么,很有名?”

“似乎听人提起过,我还得回去翻卷宗。这东西你保存好,它不是普通的玩意。”

薛柏峰郑重的將珠子递了回去。

林涛默默收下。

能让黄月不惜一切代价屠灭淮泽县的东西,又怎可能寻常?他拿著珠子眯著眼仔细打量,却是瞧不清內里的玩意,只能塞进储物袋里。

“林校尉。”

陈江被扶著来到林涛面前,又是郑重一躬身:

“多谢你当初对付我时手下留情,再谢你斩杀叶千里,还淮泽县一个朗朗白日。早知道你天赋这般高,我就应该全力教导你,也不至於数度让淮泽县陷入险境。”

“对不住,我还抢了你去府城的名额—因为你与叶千里走的太近,我不知道你是否与他有所勾结,所以才不敢放你去府城。卫海是我从小看著长大的,在司內我唯独只信任他。”

.

陈江由衷感嘆,却没发现扶著他的卫海,羞愧的几乎要把脑袋垂进裤襠。

当初陈江被抓之后,卫海可是数次要大义灭亲。

幸好。

义父在昏迷时,不知道自己还捅了他几刀。

“不必在意,这十余年你也辛苦了。”

林涛隨意摆手。

这十多年,淮泽县刑者青黄不接。

对方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去对抗叶千里和黄月大王。

虽早知司主有异,却无法与任何人透露,甚至还一度被所有人误解,连义子都因此捅他三刀。

设身处地的去想,这十余年间,陈江是何等的煎熬。

“不必在意?”

陈江苦涩一笑,这么大的事情,对方反而劝自己不要在意,同时也知晓自己的难处。

心念至此,他正色道:

“我知晓你武道通天,但为了弥补错过,我愿意將自己这一身所学,尽数传授给你。千万不要推辞,否则我此生难安。”

说罢又是深深一鞠躬。

薛柏峰转头看来,发现本想解释的林涛,悄然间把话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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