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群雄议论纷纷,诚心实意的称讚。

林涛不觉得自己多有文采,前世几篇课文都背的费劲。但此时被吹捧就像是文曲星下凡,似乎满堂文武、世间前后五百年的大儒都不及他一根。

“名字就这么定了。”

即了叩桌面,嘈杂的称讚声立刻停下,林涛继续道:

“我也不需要你们怎么拋头露面,平日里多多留心周围的消息,去偽存真后然后再匯总传给我。作为报酬今晚死的那些人的地盘,就归你们平分了。”

“另外,天启府龙鹰会不是打过来了么?你们这些人联手,赶紧反打回去,再顺势踩进去,以『淮联胜』的名义在那插旗子,儘量把地盘扩张出去。”

“因为我不止要的是准安城的消息,各地的都要———”

“三天!”

林涛竖起右手:

“三天內整合淮安府,三个月打散龙鹰会,在天启府站稳脚跟。既然被我收编了,坑蒙拐骗的生意就別做了。地盘大了,正经营生也够你们受用无穷。”

眾人闻言,不少人面露意动。

在普通人眼中,他们这些龙头、坐馆呼风唤雨,动輒几十、上百人的械斗,其实都是为了爭地盘!爭的什么,这条街谁收夜香,那条街谁卖猪肉。

多的时候,一条街三五个帮派踩进来。

如今地盘多了,正经营生確实够分。

林涛眼眸一警,瞧见有个猪肉档的,欲言欲止,他侧首问道:

“你想说什么?”

对方赶紧起身,伏低做小道:“林班主,三天、三个月时间都太短,能不能多宽限些时日.”

膨!

话音未落,又是食指一弹。

这位猪肉档的大佬,当即瘫软在地,身后的樑柱上多了一道针孔大小的窟窿。

“你们没有资格和我討价还价,办不到我就隨时换人,大不了我去收服龙鹰会,让他们调头来打你们。”林涛叩了叩桌面,“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明白。”

眾人再次点头。

“就这么定了。”

林涛下頜轻点,站起身来。眾人不敢坐著,连忙起身。但他抬手微按,大家又立刻坐下:

“今夜突然造访,打扰了诸位用餐,各位请继续吧!

淮安府群雄望著满桌被尸首浸染的酒菜,以及一双双横躺在餐桌上死不目的眼睛,

一时间有些发愣。

继续?

吃?

啪!

猪肉徐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抓起筷子,闭著眼晴,胡乱夹了点菜,塞进嘴里。也不管面前的鱼汤,变的鲜红,端起来就咕嘟咕嘟往下灌。

汤是咸的,也不知道是血的味道,还是自己被嚇哭泪水的味道:

“神经病,一辈子都要做噩梦啊!”

他心里嘀咕著。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闭著眼睛夹菜。

林涛满意頜首,这才大步向外走去,临近门口时,脚步微顿:

“吃完后,记得把尸首收拾一下。”

被饭菜塞满的嘴巴的群雄,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

点完后头,又低著头吃菜。

林涛垂著手,走出门外,门外立成一堵墙的卫海等人立刻放开口子,並排跟在他的身后,齐齐踏著满地的鲜血,悄无声息的下山。

“周仪,淮联胜日后你多盯著些。”

“是。”

周仪頜首。

他们今后是否能在左司使手中破局,就看这群杂碎了。

林涛顿了顿,继续道:“裴远图,这些人不一定能打下来天鹰会,你到时候带几个人去帮忙。该杀就杀,不要手软,这群杂碎死不足惜。”

“是。”

裴远图点头。

这些黑帮可不是什么良家子,坑蒙拐骗,占地圈地。平头百姓们本就活的不易,还被这些人搜刮一层,家破人亡的不知有多少。

“卫海,你抽空教一教这些帮主练功,有些天赋的就用一下心,没天赋的就隨他们去了。有价值的废物还能利用一下,没用的不值得多看一眼。”

林涛摆摆手。

卫海頜首点头,这也算是他最熟悉的事情了。

眾人一行慢慢悠悠的下了山,只剩下背后灯火通明的堂屋里鸦雀无声,吃喝不停的黑帮群雄。

淮安府依旧平静。

但道上却是大震动,天未亮,金钱帮驻地直接被攻下,帮派牌匾被拆,直接换上了『淮联胜”。帮派內的头目、元老在睡梦中被沉河。

这年头每天死在台面下的人不计其数,更何况是道上的火併。

他们死的悄无声息犹如浮萍草芥。

衙役们听到些许风声,没人去管。

这些人瞧著风光无限,其实却一遭又一遭的换,指不定哪天就会横尸街头,只要不死在大人物面前,这些人的贱命甚至不值二两钱。

一些肉铺、鱼档、柴帮的人,他们前脚还在做著买卖,后脚就被告知自家帮派没了。

从今天起,自己就是『淮联胜”的人了。

有人错愣,有人欢喜,有人担忧———

原先淮安府帮派林立,今个这帮会来收费,明个那帮会过来,若是惹上泼皮,天天泼屎泼尿,报官无门。如今这“淮联胜”来势汹汹,往后的日子会不会更难过了?

不过,想像中更严厉的剥削並未来到,街上常游荡的泼皮也不见了踪影,日子竟然难得安静下来。

“今天咱得说的这淮联胜,短短一个月,它已经是淮安府第一大帮派。淮联胜坐馆,

召集府內上百帮派,说他瞧著淮安府太乱,所以得出手管一管。”

“可常若愚哪同意,翻脸就要动手。”

“常若愚知道吧?淮水河金钱帮帮主,一双铁拳打遍天下无敌手。手上赞了几十条人命,捏死咱就和捏死只臭虫一样,一拳打出,天崩地裂,星光晦暗。”

十二月初二,大寒。

正值岁末,寒冬料峭。

春意楼。

说书先生落下惊堂木,声音鏗鏘有力:

“但淮联胜这位坐馆,更非一般的人物。他虎背熊腰,眼有重瞳,身怀至尊无上骨,

手拿日月天星辰。只是嗓子一吼,都没动手,这位金钱帮的大帮主就被生生震毙。”

“接著这位坐馆舌战群儒,凭藉著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在场的猪肉徐、大鱼李,等三十二位豪杰,无不被对方的英姿所折服,纳头就拜,

愿奉其为坐馆,听其號令。只三天的功夫,就秋风扫落叶般的荡平了府內黑道,天鹰会两度上门都被打回去。”

“彩!”

说到此处,满堂喝彩。

说书先生赶紧趁著空档喝了口茶。

一位小廝端著放满铜板打赏的木盘上了台,指著几两碎银又低声耳语几句。先生抬头一望,就瞧见个身披大魔的慵懒年轻人靠在角落。

手里剥著滷水生,慢悠悠的往嘴里丟,閒时餵一餵肩头的怪鸟。

“好少年一”

先生眼前一亮。

他说了半辈子的书,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有一人能有对方这般瀟洒风采。

他正要抬手道谢,却瞧见又钻出个年轻人,沿路小跑至对方低语两句。少年身上慵懒的神情瞬息一扫而空,立刻变的锋锐无比,掀起门前遮掩的帘子走了出去。

“发什么愣?”

“赶紧著—”

听著堂下催促的听课,瞧了眼迈出门外的少年,先生端起惊堂木重重一落,“要说那天鹰会,也不简单。它是盘踞天启府的大帮派,就是为了吞併淮安府而来———"”

落下的捲帘,隔断了身后说书先生的声音。

林涛抬头,只瞧见屋外竟落起鹅毛大雪,整个天地都被吹白了一片,像是不忍瞧见这狼藉的世道。直至一旁的周仪撑起伞,他这才收回目光:

“哪里出事了?”

“淮水河畔!”

与此同时。

万里之外的金刚寺。

大雄宝殿,执法堂长老如怒目金刚:

“玄寂师叔,私传本门秘法,你可知罪?”

“师弟,你平日里顽劣也就罢了,可千不该万不该,对外传了《无动尊》。”

方丈玄明长嘆一声:

“此功虽然只是六品,但其意义重大,是承接寺內多门秘法的核心。对方学会此功后,本门诸多武学於他来说无再无秘密可言。”

讲经堂、菩提堂等一眾长老都摇头嘆息。

就连素来疼爱他的神尘禪师也沉默不语,手切念珠,眼观鼻鼻观心。

这个祸太大了。

若是其他武学也就罢了,可此功,无异於把自家大门的钥匙给了別人。

神尘禪师长嘆一声,淡淡出声:

“玄寂禁足十五年,另,执法堂长老前往淮安府,废对方左手经脉,让他此生再无法使用《无动尊》。”

这还是因为对方出自斩妖司。

换做旁人,不但要废其全身经脉,还得带回寺內镇压。

“师尊。”

望著起身的神尘禪师,玄寂急忙道:

“林施主身怀慧根,天生与我佛有缘,弟子远远不及。倘若弟子是菩萨转世,他便是佛陀转世...

此言一出,四下譁然。

在眾人看来,玄寂此言不仅是为对方脱罪之语,更是瀆佛之言。

神尘禪师长嘆一声,面露失望:

“禁足三十年!”

“师尊!”

玄寂见状,神情反而平静下来,他口宣佛號,道:

“林施主曾说过一番话,若师尊听过此言后,依旧认为弟子是胡言乱语.弟子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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