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排的陈邦彦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立刻就门儿清了:原来家里是丈母娘做主,往后婚事细节多跟阿姨商量准没错。

下车步行回家,刚走到巷子口,就撞见了林玉梅和她那个杀猪匠丈夫。林玉梅瞥见小荔妈,眼神阴惻惻地剜了一下;杀猪匠也抬了抬眼,满脸横肉紧绷著。真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小荔下意识往陈邦彦身边靠了靠,陈邦彦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挡了半步,右手悄悄护著她的胳膊,双方都冷著脸,谁也不搭理谁,擦著肩膀错开时,都能觉出对方身上的僵劲儿。

去年小泽回来后,听说这杀猪匠竟对胖丫和妈妈动过手,就暗中观察了几天。摸清这人凌晨两点多上班的规律后,他特地找了个天气不好、没有月光的日子,守在路口,找麻袋把这人套上,结结实实揍了一顿。那杀猪匠块头虽大,好在他力气更胜一筹,才把人撂倒,要是换了他爸,估计还真打不过。

几天没人住的屋子,里外都是冰凉的。一家人赶忙动手,生炉子的生炉子,烧炕的烧炕。小荔爸对著媳妇念叨:“咋没提前让小泽回来把屋子烧烧呢?怪冷的,你和小荔可別冻著了。”

小泽在一旁揉了揉鼻子,一脸哀怨地撇著嘴,“爸,我算发现了,家里要是没啥活儿要干,您根本想不起还有我这个儿子——合著我就是个烧炕的?”

小荔爸拒不承认:“胡说!你放假回来,我没给你做好吃的?大小伙子,咋这么小心眼儿?”

小泽听得直撇嘴——他爸也就他刚回家那顿做了饭表示欢迎,之后他就系上围裙,接手了家里做饭的活。本来爸妈中午都在单位吃,现在倒好,怕他閒著,中午都特地回家吃饭,还美其名曰“怕你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回来陪陪你”。

陈邦彦在一旁看得分明,他这位老丈人,多少是有点怵媳妇。

他里外忙活,趁机会在丈母娘面前多表现,接著寻机问道:“阿姨,我明天就回去了,开始申请房子。您和叔叔是喜欢住楼房还是平房?住平房的话,带个小院,您和叔叔来住也方便,院子里还能种点菜。”

小荔妈想了想问:“听说那楼房家家都在走廊里做饭,挤挤巴巴的,是真的不?”

“部队盖的多是筒子楼,面积確实不大。平房宽敞,还带个小院。”陈邦彦如实回答。

“咱家人多,楼房肯定住不开。还是平房好,院里还能种点菜,我再养几只鸡,吃鸡蛋也方便——你们小两口下班回来,能在院里歇会儿,多舒坦。”小荔妈拿了主意。

陈邦彦顺著话趁热打铁:“阿姨,那您看这婚事……我回去就打结婚报告。您挑个好日子,我和小荔就在部队办婚礼。定好了,我通知家里一声。”

小荔妈沉吟片刻:“定在六一怎么样?那时候天也暖和了,院里的菜也能冒芽了,办婚礼也热闹。”她接著安排,“你们申请批下来,就去把证先领了。等到六月一號,再热热闹闹办个仪式,请战友们来坐坐。”

陈邦彦连连点头,这样安排太好了!他和小荔的政审就是走个过场,报告没几天就能批下来。等小荔回医院上班,说不定就能把证领了!他想著想著,忍不住傻笑起来,心里却悄悄的数著:现在是二月中旬,到六一还有三个多月。回去先递报告,再盯著房子,赶在婚前把小院扫乾净,把东西都准备全了。

小荔妈又问:“小陈啊,这结婚的日子,用不用再问问你爸妈的意思?”

“不用,阿姨您定的日子就特別好。我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他们也盼著我早点定下来,放心。”陈邦彦自己拿主意惯了,语气里满是篤定。

以小荔看来,家里孩子一多,总有一两个不被重视的。看陈邦彦这样,估计就是个心眼不大、爱记仇的。可这样的人,才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在乎的人身上——定了婚期,有了要等的房子,往后的日子就是踏踏实实、能攥在手里的暖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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