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脑袋。”

他尝试著用一种推测的语气对手中的头颅说道。

“你的身体是不是被一个黑脸的殭尸给夺走了?”

“就是那个穿青裙子、脸乌黑的傢伙,你若是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或许我有办法可以帮你。”

黄飞虫对於这颗长相绝美的脑袋来歷有所猜测。

之前他就感觉那黑面古尸的乌黑头颅和苍白身躯极其不搭,像是硬拼凑起来的。

如今意外找到了一个如此完美、且顏色与那身体配套的白面头颅,这其中的隱情几乎呼之欲出!

周围环境依旧被无尽黑暗和死寂所笼罩,全靠他时不时动用镇兽法短暂驱散小范围的黑雾,才能清晰地看到手中的白面头颅。

不然在这纯粹黑暗中,抓著一颗头颅飞奔,即使这颗头颅绝美,也让他心里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他体內的金刚状態持续开启,灵台清明,也始终分出一部分心神,做好了预防手中这颗白面头颅突然发难、偷袭的准备。

“对方既是一个活著的头颅,其失去身体以前修为必然极高,恐怕不会弱於那黑面古尸!即使现在丟失了相应的仙体,只剩头颅,但努努力,未必不能施展出某些诡异手段……不能有丝毫大意!”

他一路前行,除了浓郁得令人窒息的黑雾,再也没有见到其它活物,也始终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不是说仙府里面很危险的吗,怎么除了那个黑面古尸和这白面脑袋,连活物都没有几个……”

黄飞虫摇了摇头,低声自语,但心中依旧警惕。

仅仅手中这个活著的绝美白面头颅,就处处透著不简单,明明就是活的,却迟迟不开口,甚至於摆出拒绝沟通的姿態,完全无视他的善意。

一时间,他心中也有些迟疑。

若是白面头颅的来歷並不是如他猜测的那样,被黑面古尸抢走了身体,那么自己拿著这个沉默的绝美白面头颅就未必是好事,反而可能是累赘。

但偏偏现在也不能够轻易地將它放跑掉,不然在这片黑雾中,想再抓回来就难如登天了。

“为何始终不开口?”

黄飞虫再次將其拿的高一些,几乎与自己平视。

“难道黑面古尸抢走本该属於你的身体后,你丝毫不介意?还是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能力帮助你,把你的身体从那怪物手里抢回来?”

他微微皱眉,试图用激將法,让这个头颅开口。

白面头颅面容十分白皙光洁,与那只黑面古尸的黝黑面庞形成极端对比,其面容格外精致,五官端正秀美,红唇色泽诱人。

只是依旧紧紧闭合著双眼,仿佛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对黄飞虫的询问置若罔闻。

面对黄飞虫的连番询问和试探,白面头颅並没有任何反应,就仿佛前者是持续在对牛弹琴、鸡同鸭讲,双方之间的语言完全不通。

为何还在装死……黄飞虫眼神中闪过诧异和不耐。

若不是之前这颗头颅曾有过强行从他脚下挣脱的举动,显露出活的性质,说不准儿真有可能通过这完美的死样,將自给瞒过去……

但既然知道了这颗白面头颅是活的,他自然不会再等閒视之,尤其这颗白面头颅的原本身体极有可能就是被那黑面古尸所夺占。

而黑面古尸之前在青砖广场那边,又疑似因为他击杀其它秀才的缘故,要对他出手,將他逼迫得不得不闯进这片青砖广场外的黑雾中。

以至於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这个白面头颅完全有著共同的敌人,完全可以联手合作。

只需要这白面头颅提供一些关键讯息,透露那只黑面古尸的来歷、弱点或习性,自己接下来或许就能未雨绸繆、多一些对付那鬼东西的手段……

这完全是双贏的合作。

“我最后问一次。”

黄飞虫眼神一闪,语气很冰冷地下了最后通牒。

“你若再不说,继续装死……我就立刻转过身,把你丟还给后面的那只黑面古尸!

“我想它应该会对你很感兴趣!”

他紧盯著白面头颅的反应,若面对这种直接关乎生死存亡的危险,白面头颅都不愿意开口,那么自己就必须考虑自己之前推测是否完全错误了。

再有什么难言之隱,也不至於在这种境况下都要守口如瓶吧?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和浓稠的黑雾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忽然间,就在黄飞虫几乎要失去耐心,准备践行威胁之时,他手中的这颗白面头颅,精致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紧接著,在白皙如玉的眼皮子之下,那双眼珠子似乎轻轻地转动,而后紧闭著的眼眸倏然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眼神清澈得宛若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瞳孔顏色偏浅,在周围那些连绵黑雾的侵袭映衬下,竟然幽幽地闪著一种奇异而明亮的光芒!

连同整张白皙绝美的脸庞,都仿佛因为这对眸子睁开,一下子被注入了灵魂,无比生动起来!

整颗头颅,在这一刻才真正意义上地活了过来!

不断动用镇兽法驱散周围黑雾的黄飞虫,目光也为之呆滯了一秒。

截至目前,这白面头颅一定是他两世为人所见过最美的容顏之一,没有半点瑕疵。

实在是其失去身躯前,修为必定极高,才以至於由內而外地散发一种无形的、超凡脱俗的气韵。

“你是什么人?”

白面头颅红唇轻启,声音就仿佛带著一种天生的清冷质感,既如同是秋日里凝结的霜华,又仿佛雪山上孤傲绽放的百合,空灵而脱俗,与她那张绝美的容顏相得益彰。

事实上,单从这张绝美面容上,看不到任何虫子痕跡,就可以判断出这白面头颅必然是属於一位修为高深的仙人!

尤其是拥有这等绝世姿容的女仙,即使放在整个广袤的南海,恐怕也极为少见。

“询问別人前,是不是该先做个自我介绍?”

黄飞虫迅速从剎那失神中恢復过来,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平静无波。

眼看著这个白面头颅终於开口,他的心里反而是不著急了。

接下来的关键是確保这颗头颅说的是真话,否则即使她开口也未必能提供太大帮助,说不得反而会给自己指一条死路。

“你来到了这里,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白面头颅的目光平静地注视著黄飞虫,那清澈的眼眸中仿佛不带丝毫情绪,但平静的话语中,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高傲,同时也有一丝淡淡惊讶,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应当、人尽皆知的事情。

“你没见过我,我没见过你,我能知道你是谁?”

黄飞虫闻言,眉毛一挑,心中觉得挺好笑,明明只是报个身份的事,这颗白面头颅竟然话语拐弯抹角起来了,仿佛自己应该认识她一样。

修仙界歷史,普通仙族估计都是不知道的,那个海佛仙宗或许知道,但肯定没有对外透露分毫。

以至於这座仙府,至今没有確切名號流传出来。

唯独之前那黑面古尸开口,说这里是孔府,或许是一条重要线索,但是眼下也没地方查证去。

甚至於在某种意义上,歷史的真假就仅仅取决於编写它的人,谁让歷史本身又不会开口。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白面头颅闻言,那双清澈的眸子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迷茫,她沉默片刻,没头没脑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仿佛她所关心的重点,与黄飞虫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大夏历4996年?”

黄飞虫疑惑地报出了当前的年份,两世为人,他还是头一次地被人用这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语气询问,感觉颇为奇异。

“大夏历……4996年?”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

白面头颅那绝美的面容上,表情第一次地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她神情微微地怔住,仿佛在脑海中计算什么,隨即语气忽然变得飘忽、悵惘,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感。

“……你活了多久?”

黄飞虫这次是真有些懵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白面头颅的语气和神態完全不似作假,那其中蕴含的沧桑和物是人非之感,仿佛真的是认知里已经过去无比漫长的岁月,让他隱隱感觉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复杂和离奇。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白面头颅微怔,似乎迅速地从那一瞬间的悵惘中恢復了过来,面容再次恢復了平静的神態,仿佛刚才那丝脆弱只是幻觉。

“我叫孔清冷,接下来,你可能需要我的指点。”

她语气平淡地自报姓名,但那种自然而然流露的姿態却极高,儘管就只剩下一个脑袋,但她这个脑袋仿佛蕴含著巨大能量和价值,在黄飞虫面前表现得十分有底气,甚至带著居高临下的意味。

“孔清冷?好名字。”

黄飞虫撇撇嘴。

“不过不管你冷还是不冷,如果你不能够先打消我对你的疑虑和警惕,证明你的价值和诚意,那我不介意现在就转身把你丟给后面的那个黑面……”

他哪儿肯轻易就被对方拿捏住节奏?

摆明了这个孔清冷身上藏著秘密,而且年龄可能真有问题,他自然不准备让其就这么含糊其辞地就简简单单矇混过关。

“呵。”

孔清冷闻言,竟然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带著一丝嘲弄意味的冷笑,隨即再次闭上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睛,似乎確定黄飞虫不敢把她怎么样,態度上变得有恃无恐、丝毫不配合起来。

“……”

黄飞虫皱眉看著再次闭上眼睛、恢復死物状態的孔清冷,知道此时双方之间已经进入心理博弈的关键时刻,对方自认为掌握著某些关键的信息或筹码,可以拿捏自己,故而態度突然变得强硬。

就在他思考著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孔清冷时,异变再生!

前方浓郁得如同实质的漆黑雾气,隨著他的一路飞奔,毫无徵兆地向两侧分开,仿佛是被无形的大手猛地撕裂!

一阵强烈却不刺眼的、柔和的白光骤然从裂缝中涌现,瞬间驱散了周围大片的黑暗!

突如其来的光亮变化,让黄飞虫面色猛地一变!

他的眼睛下意识眯起以適应光线,並且侧过身躯瞬间摆出防御姿態,抓著孔清冷头颅的左手,也几乎是本能地、下意识地猛地向前一举,试图用手中的这颗脑袋去抵挡前方可能的未知危险!

然而,就在他弯曲的手臂刚提起的剎那,孔清冷亦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和动作而惊讶地再次睁开双眼……

在两人都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甚至思维都来不及转动的电光火石之间。

“啵。”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仿佛软物轻轻碰撞的声音,在突然降临的光明与寂静中,突兀响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黄飞虫只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触碰到了两片异常柔软、微凉却带著一种奇异芬芳的唇瓣……

孔清冷那双刚刚睁开的、清澈如水的眼眸,瞬间瞪得极大极圆,瞳孔中充满极致的震惊、茫然和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荒谬感!

两人的目光,在不足一寸的距离內。

难以置信地、直勾勾地对视著。

他……她……

竟然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嘴对嘴地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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