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是被人架著,狼狈不堪地逃出皇宫的。

当他坐上那辆来时还气派非凡,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的马车时,他那张因为养尊处优而显得红润的老脸,已经气成了一片猪肝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在马车里,疯狂地咆哮著,將车內的矮几和茶具,全都砸了个粉碎!

“竖子!暴君!不可理喻!”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对老夫无礼!”

他孔颖达,是谁?

他是衍圣公!是孔圣之后!是天下文宗!

歷朝歷代的皇帝,哪一个见了他,不是礼遇有加,客客气气?

就算是当年桀驁不驯的隋煬帝,在他面前,也得尊称一声“孔师”!

可今天,他却被一个刚刚靠著弒兄囚父上位的毛

这是奇耻大辱!

这是他一生之中,从未受过的奇耻大辱!

“家主,息怒,息怒啊!”一旁的孔府管事,战战兢兢地劝道,“那……那位陛下,就是个疯子,咱们……咱们还是先回曲阜,从长计议吧?”

“回曲阜?”孔颖达猛地回头,眼中闪烁著怨毒的光芒,那眼神,哪还有半分“文宗”的儒雅,分明就是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

“不!不能就这么回去!”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是不给老夫面子吗?他不是瞧不起我们读书人吗?”

“好啊!”

“那老夫,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

“什么,才是真正的'人心向背'!”

他猛地一拍车厢。

“立刻去国子监!去太学!去联络所有在京的山东士子!”

“就说,老夫,请他们,喝茶!”

……

三日后。

一份由衍圣公孔颖达亲笔所书的討贼檄文,如同一阵颶风,瞬间席捲了整个长安,並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著大唐的四面八方,疯狂传播!

檄文中,他痛斥李建成——

不孝:囚禁生父,逼其退位,实为人子不孝!

不悌:弒杀兄弟,残害手足,实为人兄不悌!

不仁:屠戮皇孙,连几岁孩童亦不放过,实为人君不仁!

不义:坑杀降兵,清洗朝堂,株连九族,实为治国不义!

这“四不”之罪,刀刀见血,字字诛心,直指李建成的道德软肋!

但,孔颖达真正狠的,还在后面。

他更是在檄文中,以悲痛的语气,“合理推测”——

“秦王、齐王,忠勇之名,天下皆知。玄武门之事,迷雾重重,恐二人早已遭其(指李建成)毒手,实为冤死!”

“先皇陛下,亦恐被其囚禁,乃至……弒杀!如今,生死不明!”

“其人今已对传世百年的簪缨世家痛下杀手,下一步,便是要焚书坑儒,让我等读书人,断了传承,成为他一人的鹰犬!”

最后,他以儒家领袖,衍圣公的身份,振臂高呼:

“天下学子,当共击之!凡我儒门弟子,当罢学、罢课、罢考!以此,向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暴君,发起吾辈最后的抗爭!”

这篇檄文,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刚刚平静了一些的天下,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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