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险些將江紈素的魂儿,嚇至九霄云外。
江紈素猛地回头,紫棠也软了一双腿。
谢序川道:“我不能说,但沅珠你信我,我从不曾背叛你。
“沅珠,我们离开谢家好不好?我不要谢家的东西,什么《耕织图》《沈家染谱》,我们全都不要好不好?
“谢家有了染谱,沈家也有了耕织图,他们就不会在意谢沈这桩婚姻谁娶谁嫁了。”
谢序川哽咽道:“他们要的只是利益罢了,而我,我只想要你。”
他想让沅珠像以前一样,看著他甜甜的笑,也想像以前一样,两个人一盘糕点,支著鱼竿在池塘边一待半日。
他是那么喜欢沅珠,喜欢这个与他一起长大,懂他、爱他的人。
可她现在嫁给了谢歧。
“谢歧不会待你好的,他只是嫉妒,嫉妒我拥有的一切。沅珠,你跟我走吧……我们去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像以前你与我说过的一样,过简单而富足的生活。”
“那江紈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沈沅珠很不解,不解为什么谢序川可以將事情搅得一团乱后,仍没有半分长进。
仍可以不顾他人死活,將一切丟下,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我……我將耕织图和染谱留下,母亲会善待她和腹中孩儿的。
“而我们,也可以在外……”
听了这话,沈沅珠竟是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沅珠歪著头,笑著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所有与你私奔,然后將沈家染谱,我的一切全都留给江紈素和她的孩儿?”
“沅珠,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才因见到痛苦至极的谢序川,而產生的一点点困惑,全都消失不见。
如今她只是纳罕,纳罕江紈素究竟有何种魔力,能让谢序川发了癲似的为她打算。
眼尾不开心地垂下,但不过一瞬,她便不再为此耗费心神。
看著远处的两人不停注视自己,江紈素嚇得猛向后踉蹌两步。
许是受惊过度,她腹中突然隱隱作痛。
这一丝痛处,仿佛提醒了江紈素。
“紫棠,紫棠……”
“小姐,你怎么了?”
江紈素悽厉喊道:“去,快去找大少爷,就说我腹痛难忍。”
她一动,谢歧也再忍不下去,三步並作两步向前去。
听见这边动静,谢序川惊了一瞬,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沈沅珠已经朝谢歧走去。
女人悽厉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谢序川无法,只能去找江紈素。
虽然谢三娘和南枝都不喜江紈素,但对她腹中孩儿终归看重,听见下人来报,连忙找人请了大夫。
家中一团乱,自是免了眾人一起用饭的尷尬。
谢歧乐得如此,护著沈沅珠往茜香院走。
一路上二人皆十分沉默,直至胸中翻涌的躁意再压不住,谢歧才语若平常般轻声道:“他……与你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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