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时候,明亮的大眼睛睁著,泪珠子一串串的流下来。流到秀美的面庞上,非常漂亮。

陈郁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就总是哭。

他明明已经长大了,哭的次数却比小时候还要多。

可能在他心里,总是满口爱意、满脸珍惜的皇帝,比人面兽心的陈家人还要可怕。

毕竟,陈家人是可以抗衡的,等他长大就可以了。

但是皇帝,怎么抗衡呢。

就算陈郁真拼尽全力,在皇帝面前,也如同螻蚁一般。

在漆黑中,所有的孤单都被放大。陈郁真过得生不如死,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

他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关了他多久。

每日中,只有固定的三顿饭放到漆盘上。

良久的黑暗將沉默拉成一条线,陈郁真是线上的蚂蚱。长久的寂寞,已经將他逼疯。

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人世间。

有时候,他会很期待那道铁棍划过石板的声音,最起码证明有人在。还有的时候,陈郁真会故意发出一点声音。

有那点声音在,陈郁真能保持住最基本的认知。

他很期盼有人能回应他,也无数次对著高台后的那个人说话,可无数次的问询,只换来无数次的沉默。

本来就孤单的人,更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午夜梦回、蜷缩在墙角睡觉的陈郁真总是能想起和皇帝见面的那个午后,那时候有明灿灿的阳光,多么温暖。

好像和梦一样。

门,终於又被打开了。

暖融融的阳光打在脸上时,陈郁真有些恍惚。

现在,又是哪年哪月呢?

皇帝依旧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依旧站在他面前,依旧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陈郁真,你知错了么?”

陈郁真喉咙中溢出哂笑。

皇帝却没有恼怒,依旧平静的看著他。只要他想,他可以一辈子就这么和他耗下去。

陈郁真张大眼睛,堪称奢侈的去爬到阳光底下。

好温暖,好明亮。

陈郁真好像又活了过来,皇帝仍然在看著他,等待著他去说出答案。陈郁真却在尽力拖延。

他想多在阳光底下待一会。

皇帝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他的企图,过了片刻说:“你被捉住的次日,朕就把事情都和你娘说了。”

阳光底下的陈郁真,身形僵硬了几分。

“原原本本的告诉她,你被朕捉了回来,哦,还有白玉莹那贱妇的孩子没了。”

“……”

“很快,她就缠绵病榻。可惜,日日吃药,却始终不见好。到现在,更露出几分下世的情態。而且你家中本就家底薄,听说,白姨娘若是再病上一个月,就没金银买药了。”

陈郁真痛苦的闭上眼睛。

玄色金靴停在他面前,皇帝俯视著他,目光悠长:“陈郁真,朕再问你一遍,你知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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