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掷地有声的馒头,如同一个休止符,短暂地冻结了中院的空气。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让几个早起打水的邻居面面相覷,窃窃私语。贾家那扇紧闭的门,更像一块冰冷的墓碑,隔绝了里面所有的污秽与绝望。

许大茂收回目光,脸上那丝冰冷的弧度尚未完全散去。傻柱的彻底离心,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彻底。这很好。他端著洗好的碗筷,步履从容地走回自家小屋。娄晓娥已经收拾好碗筷,正拿著抹布擦拭著桌面,脸上带著劫后余生的寧静。昨夜的风暴和清晨的压抑似乎被暂时关在了门外。

“大茂,今天厂里有事?”娄晓娥轻声问,看著丈夫换上乾净的工装外套。

“嗯,得去一趟。放映队那边有点事要处理。”许大茂隨口应道,系好扣子。他今天確实要去厂里,但更重要的,是处理怀里那份关乎娄家未来的油纸包,以及……静观其变。秦淮茹被贾张氏锁喉,傻柱抽身离去,贾家这个火药桶,隨时可能以更惨烈的方式爆炸。他需要置身事外,却又不能错过关键的“风景”。

【叮!检测到宿主对局势的冷静掌控与抽身观察策略(等级:中度),积分+200!(布局推进)】

【当前逆转积分:24333/1000000!】

他叮嘱了娄晓娥几句,让她安心在家,不要理会隔壁的腌臢事,便推门走了出去。院里的空气依旧沉闷,带著昨夜未散的寒意和今晨新添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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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后厨,气氛也透著一种诡异的凝重。

傻柱沉著脸,挥舞著炒勺的动作比平时更加用力,锅碗瓢盆在他手下发出比往常更响的碰撞声。他不再像往常一样,把一些“边角料”或品相稍差但能吃的菜偷偷留下来,而是全都一股脑倒进了泔水桶。徒弟马华看得心惊胆战,又不敢问。

“柱子哥,这…这好好的菜帮子……”一个平时跟傻柱关係还不错的帮厨小伙计,看著被倒掉的菜,忍不住小声嘀咕。

“好什么好?厂里规矩!泔水就是泔水!”傻柱头也不抬,声音硬邦邦的,带著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以后都给我按规矩来!谁再想些歪门邪道,別怪我不客气!”这话,像是在说给所有人听,更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他要用这种近乎自虐的“规矩”,来斩断过去那些模糊的界限和所谓的“情分”。

帮厨小伙计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后厨眾人交换著眼神,都感觉到柱子师傅今天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临近中午,天空飘起了冰冷的雨丝,很快就连成了线。雨水敲打著后厨油腻的玻璃窗,更添几分阴鬱。傻柱靠在灶台边,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眼神空洞。秦淮茹那惊恐缩回的手,贾张氏那张刻薄得意的脸,还有那个被他狠狠掷出去的、沾满灰尘的馒头……画面反覆在脑海中闪现。

就在这时,易中海穿著雨衣,撑著把旧伞,出现在了后厨门口。他脸上带著惯常的、试图安抚人心的温和笑容,对著傻柱招手:“柱子,忙完了吧?出来一下,一大爷跟你说点事。”

傻柱眉头紧锁,心里那团邪火蹭地又冒了上来。他本想拒绝,但看著易中海那张脸,又想起许大茂那些关於“算计”、“养老”的诛心之语,一股强烈的、想要质问和撕破一切的衝动涌了上来。他猛地將炒勺往灶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嚇了眾人一跳。他阴沉著脸,一言不发地大步走了出去,连雨伞都没拿,直接衝进了冰冷的雨幕中。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赶紧撑著伞追了上去。

两人走到食堂后面堆放杂物的僻静雨棚下。雨水顺著棚檐流下,形成一道水帘。

“柱子,你这火气……”易中海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一大爷!”傻柱猛地打断他,雨水顺著他粗硬的头髮流下脸颊,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直刺向易中海,“您就別跟我绕弯子了!我就问您一句实话!您这些年,这么『照顾』我,这么『帮衬』著秦姐她们家,是不是就为了把我拴在她们家边上,好给您自个儿老了以后,找个能打能扛、还听话的『儿子』养老?!”

这话问得太直白,太赤裸!如同在易中海心口狠狠剜了一刀!

易中海脸上的温和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猝不及防的惊愕和被戳中心事的狼狈!他嘴唇哆嗦著,眼神慌乱地躲闪著傻柱逼视的目光:“柱…柱子!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一大爷是那样的人吗?我…我是看你心善,看她们孤儿寡母可怜……”

“可怜?”傻柱嗤笑一声,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冰冷,“是!我是心善!我心善到被人当傻子耍了这么多年!当饭票!当打手!一大爷,您摸著良心说,您每次劝我『接济』秦姐,『照顾』贾家,劝我別跟许大茂计较,是不是都带著您那份『养老』的心思?!是不是就想著让我跟她们家绑死了,好让秦姐將来念著这份『情』,也『照顾』您?!”

“你…你……”易中海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得一片灰败。他精心构筑了几十年的“道德”外壳,被傻柱这毫不留情的质问砸得摇摇欲坠。他无法反驳!因为他內心深处,確確实实存著这份算计!这份被许大茂无情揭露、又被傻柱此刻血淋淋撕开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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