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寻找阿哲x跟踪內鬼

凌晨二点。

安全屋內,时间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秒都拖著沉重的步伐。

唯一的光源来自榻榻米中央的一盏旧煤油灯。

玻璃灯罩薰得发黑,火苗不安的跳跃著,挣扎著,將室內有限的空气搅动出摇曳的光影。

墙壁上,两个男人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扭曲变形,如同皮影戏里躁动不安的鬼魅,隨著火苗的每一次喘息而张牙舞爪。

浓重的血腥味是这里的主调,混合著刺鼻的碘酒,老房子特有的霉味,以及属於伤者生命逐渐流失时散发的虚弱气息。

这气味无孔不入,粘附在每一寸榻榻米、每一根房樑上,沉甸甸的压在胸口,令人呼吸不畅。

山本健太仰面躺著,脸色在昏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白,有如被雨水打湿的旧报纸。

他粗重而不规律的呼吸声是这死寂房间里最令人心悸的节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破风箱在艰难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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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健太腹部简易包扎著的布条,仍有新鲜的的血珠缓慢渗出。

因失血和剧痛,他时而陷入短暂的昏迷,身体微微抽搐。

时而又会发出一声模糊的语或痛苦的呻吟,眼皮剧烈颤动,却无力睁开。

每一次山本健太陷入那种死寂般的昏迷,跪坐在一旁的石川苍太的心都会揪紧,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住,提到嗓子眼,连呼吸都为之停滯。

他生怕这位组长就此一睡不醒。

若真如此,今夜所有的冒险,以及兄长石川隆一精心的策划,都將化为泡影。

石川苍太不敢合眼,儘管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但依旧强打著十二分精神,保持著高度警惕,像一尊雕塑般守在旁边。

除了时不时,极其小心的掀开一点染血的布条,查看伤口是否再次渗血外。

他用屋里找到的一个破旧铝盆和一点还算乾净的凉水,浸湿了一块相对柔软的破布,拧得半千,敷在山本健太烫得嚇人的额头上。

看著脸色灰白的组长,石川苍太在心里无声的吶喊。

“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屋外万籟俱寂,凌晨的东京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只有偶尔一阵夜风掠过,拂过这栋破旧一户建鬆动的窗,发出细微而幽怨的鸣咽声,像是某个冤魂在低低啜泣。

这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慌意乱。

石川苍太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如弓弦,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会让其如惊弓之鸟般一颤,迅速握紧身边那把南部手枪。

冰冷的枪柄被手心的冷汗浸得有些湿滑,他不得不反覆的在衣角上擦拭手掌,再次牢牢握紧。

此刻,这铁块的重量和冰冷,是石川苍太唯一的依靠。

虽然他知道,兄长石川隆一一定就在附近,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著这里,可这种感觉並不能完全消除,身处险境的恐惧。

就在石川苍太被这种惊恐交加的情绪折磨得几乎要崩溃的时候。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榻榻米上那位看似一直昏昏沉沉、命悬一线的山本健太,其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球正在极其缓慢的移动。

那双眼突然眯起一条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內中闪烁著凌厉的光芒。

那是属於老牌极道分子的,经歷过无数腥风血雨的凌厉与警惕,像黑暗中潜伏的猛兽,在评估著眼前的生物是友是敌。

石川苍太,终究还是太年轻,过於小看了这位山本组长。

这位能从上任组长手中强势夺取上野组控制权,又迫使上任组长女儿上野真央不得不成为自己情妇的男人,其心机、狠辣和意志力,又岂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多年的极道生涯,早已將山本健太的疑心淬链成本能。

即使在如此重伤虚弱的状態下,凭藉著强大的求生意志和近乎野兽般的直觉,他始终保留著一丝清明,暗中观察著这个救了自己的年轻若眾。

石川苍太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呼吸的频率,甚至眼神中流露出的焦虑与恐惧,都被山本健太默默看在眼里。

如果对方有任何一丝可疑的异动,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干掉所谓的救命恩人,然后想办法逃离这个安全屋。

不过,经过长达数小时的暗中观察。

山本健太初步判断,这个叫石川苍太的年轻人,其紧张和关切似乎並非偽装。

尤其是那份笨拙却持续不断的照料,不似作偽。

“暂且......可信......

这个念头在他极度疲惫和痛苦的大脑中断断续续的形成。

精神一旦稍有鬆懈,排山倒海的虚弱和疼痛瞬间將山本健太淹没。

此时,他终于坚持不住,眼皮沉重的合拢,陷入真正的昏迷之中。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凌晨四点左右。

山本健太猛地抽了一口气,像是溺水者突然浮出水面,整个人剧烈的一颤,从短暂的深度昏睡中惊醒。

他的眼晴骤然睁开,瞳孔涣散茫然,在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无法聚焦,但仅仅几秒钟后,便迅速重新凝聚起锐利而警惕的光芒。

山本健太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最终定格在守在一旁,石川苍太紧张的脸上。

们.....水.....

他的喉咙里发出乾涩嘶哑的声音,嘴唇因为失水和高热而乾裂起皮。

听到声音,石川苍太连忙將早就准备,装有凉水的破旧陶碗递到组长嘴边,小心翼翼,一点点的餵了几小口。

水流过乾涸的喉咙,山本健太吞咽得有些艰难。

石川苍太见状声音颤抖的道:“组长,您好些了吗?”

山本健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下眼晴,似乎在积蓄力量,也像是在快速思考当下的处境。

几秒后,他再次睁开眼,儘管脸色惨白,痛苦的神色难以掩饰,但那份属於极道强者的冷静和威严已经回到了眼中。

山本健太艰难的转动脖颈,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黑,只有天际线处似乎透出极其微弱的灰蓝。

他声音依旧沙哑的问道:“现在......几点了?”

石川苍太瞧了眼屋里那个早已停摆的旧钟,估算著回答。

“大概......凌晨四点左右,组长。”

“天快亮了吗?”

山本健太像是在自言自语,隨即看向石川苍太。

“你不能在这里待到天亮。必须在天亮前离开。”

石川苍太一愣:“离开?可是组长您.....

话到一半,山本健太径直打断。

“去找我的司机,阿哲。找到他,带他来这里。只有他知道几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能弄到药品和更安全的藏身处。”

石川苍太只是组里最低级的若眾,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组长司机这种亲信级別干部的行踪。

他不由问道:“是,组长!但是我..::..我应该去哪里找他?找到后又该怎么跟他说?”

山本健太报出了一个位於新宿三丁目的关东煮店铺的名字,“百味屋”,以及一个大致的时间段。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腹部伤口带来的剧痛,继续说道:“阿哲.....跟了我十几年,有旧伤,

胃不好。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只要没什么紧急事务,都会雷打不动的去那里吃一碗热乎的关东煮,

喝点汤暖胃。”

“你见到他,不要声张,等机会,趁没人的时候,靠近他,告诉他......『富士山下的樱落了”。他就会明百是我让你来的。”

说到这里,山本健太喘了口气,死死盯著石川苍太,叮瞩道:“路上务必小心,绕点路,注意跟踪,绝不能被人盯上,明白嘛?”

“富士山下的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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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苍太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暗號,然后郑重点点头。

“是!组长,我记住了!”

时间紧迫,离天亮和阿哲可能出现的时间越来越近。

石川苍太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將那把沉重的南部手交给组长防身,自己只揣了一把简陋的匕首。

这个无意间的举动令山本健太十分满意,心中对石川苍太的好感又一次加深。

石川苍太再次查看了一下山本健太的状况,確认对方暂无生命危险后,这才放心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

安全屋庭院角落,一堆废弃杂物与墙壁形成的视觉盲区阴影中,一道与黑暗完全融为一体的身影,宛若凝固般一动不动。

此人正是石川苍太的兄长,石川隆一。

他透过夜色,视线牢牢锁定那略显单薄而紧张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

石川隆一併未上前打招呼,甚至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他很清楚,像山本健太这种在极道世界里摸爬滚的老狐狸,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自身如此脆弱的时候。

果不其然。

就在石川苍太刚刚离开,安全屋二楼一扇原本紧闭的窗户,內侧的遮光木板被极其缓慢的挪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一双黑髮亮,充满审视和警惕的眼晴,透过那道裂缝,凝视著石川苍太远去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见为止。

隱藏在院中的石川隆一將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冷笑。

这老狐狸的试探从未停止。

幸好自己足够了解他们这类人,也幸好弟弟的表现暂时通过了考验。

不过,石川隆一目前的心神已经不在屋內那人的身上。

儘管山本健太目前脱离危险,但他依旧不放心石川苍太,决定暗中保护。

况且真是上野组內鬼出卖,一定会派人跟踪阿哲。

还好石川隆一早有准备,趁著山本健太昏迷期间回了一趟老宅进行化妆易容,因此丝毫不担心后续跟踪有人会识破自己。

隨后,他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安全屋的庭院,朝著弟弟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清晨五点半,东京的天空终於撕开了深沉的墨色,透出灰蓝色的微光。

新宿三丁目的小巷却还沉浸在前一夜的宿醉未醒之中。

空气中混合著污水、食物残渣和淡淡酒精的味道。

大部分的店铺都还紧闭著捲帘门,只有少数几家勤快的早餐铺和通宵营业的居酒屋亮著昏黄的灯光,为那些彻夜未归的醉汉,以及早早开始为生活奔波劳作的司机,工人们提供著简单的食物和热汤。

石川隆一提前抵达,偽装成早起的上班族,坐在一家距离百味关东煮店铺约三十米外的早餐摊档前。

他的位置经过精心挑选,坐在一个塑料棚子下的角落,面前放著一碗热气腾腾的蛋包饭。

这个角度,既能清晰的观察到那家关东煮店铺的门口,又能隱约看到內部的情况,同时又处於棚子阴影与光线交界之处,极难被旁人注意到。

石川隆一慢条斯理的吃著饭,动作看起来与周围其他食客別无二致。

但他那双眼睛,却不动声色的扫描著每一个经过的行人,每一个可能藏匿的角落,每一个停留在附近的车辆,评估著每一个潜在的风险点。

五点四十分左右。

一个穿著深蓝色司机制服,身材微胖,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或者宿醉未醒的中年男人,打著大大的哈欠,晃晃悠悠的从巷子口拐了进来。

他习惯性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带著职业性的警惕,然后掀开那印著店名的深蓝色暖帘,低头钻了进去。

石川隆一的双眼在那司机身上停留了零点一秒,便自然的滑开。

他不认识阿哲,但通过对方的穿著足以辨认。

然而,石川隆一没有丝毫动作,就像看到一个完全无关的陌生人。

他的核心任务不是接触阿哲,而是確保弟弟石川苍太的安全,並清除潜在的威胁。

石川隆一的双眸宛如最细密的梳子,梳理著周围的环境,寻找任何不和谐的存在。

阿哲出现了,倘若真有跟踪者,现在也该露出马脚了。

他的谨慎和职业本能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就在阿哲进入店铺后不久。

石川苍太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巷口。

他拐过街角,略显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衣领,朝著百味关东煮的方向走来。

同一时间,石川隆一敏锐的注意到,在弟弟身后大约五十米处一个穿著灰色工装,头上压著一顶常见鸭舌帽的男人,手里举著一张展开的报纸,隨意靠在路边斑驳的电线桿上,似乎看得十分专注。

但石川隆一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那人动作自然,偽装得也算及格,但过於刻意长时间盯著百味屋。

果然有尾巴!

石川隆一眼神立马变得冰冷而锐利。

目標確认。

他不再耽搁,像一个赶时间的普通上班族,三口两口將剩下的蛋包饭扒进嘴里。

吃完后,石川隆一饭钱快速丟在桌子上,起身匯入街上逐渐增多的人流中。

他利用清晨上班的行人和缓慢行驶的车辆作为掩护,迅速拉近与鸭舌帽男人的距离。

石川隆一必须在两人见面前,解决掉这个显而易见的麻烦。

不远处。

石川苍太对此一无所知。

此刻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將到来的会面上,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石川隆一努力回忆著兄长平时教导的反跟踪要点,还算聪明的没有直接走向关东煮店,而是假装路过,利用眼角的余光快速观察著周围的一切。

在距离店铺十几米的地方。

他忽然一闪身,躲进视觉盲区,再次谨慎的观望。

这一幕,似乎暂时迷惑了那个鸭舌帽男人,

对方依旧保持著看报纸的姿势。

但石川隆一却注意到,这人身体的姿態微微调整了,变得更加紧绷,显然察觉到了先前可疑的行为。

石川苍太还是过於青涩,方才的举动在专业人士眼里十分明显。

“还是太嫩了.....

石川隆一心中低语,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藉助一位推著早餐车的小贩的遮挡,快速来到了鸭舌帽男人的侧后方。

下一秒,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用力的抵住了鸭舌帽男人后腰的肾臟位置。

石川隆一改变声线,冷漠的警告道:“別动,不想后腰开个洞就乖乖听我的话。”

话音落下。

鸭舌帽男人的身体顿时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举著报纸的手停在半空。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金属物体透过单薄工装传来的死亡威胁。

鸭舌帽男人也是经歷过场面的人,顷刻明白抵住自己的是什么。

他抬起欲迈出的脚缓缓放下,头也不回,努力冷静的道:“兄弟,哪条道上的?不要乱来,我也是听命行事,混口饭吃。”

见到对方沉稳的反应,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叫,石川隆一心中迅速评估。

这人不是一般的街头混混,心理素质不错,更像是极道组织里专门负责侦查、盯梢,或者清理工作的特殊人员,又或者某些干部特別培养的心腹亲信。

奈何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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