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昼最开始在华燁手下的时候,每次为华燁做事,心里都有负罪感。

每当华燁下令处决反抗者,他总会恰好安排第七军团去偏远地带巡逻;当天使们被押往天宫时,他总会在名册上遗漏几个名字。

“远昼大人,这批犯人少了三个。”士兵匯报。

远昼漫不经心地翻著捲轴:“可能是路上逃了,去追回来就是。”

他的羽毛笔在名册上轻轻一勾,那三个被藏在密室的天使,在名册上写著已处决三个大字。

华燁坐在王座上,晃著酒杯看完了整场戏。当远昼绷紧神经等待责罚时,却只等到华燁带著酒气的一声轻笑。

“年轻人就是心软。”

华燁隨意將果核吐在地上,一旁的女天使连忙捡起,將果核放进盘里,而华燁起身时拍了拍远昼僵硬的肩膀。

“本王就喜欢你这一点。”

隨著远昼做的事越来越多,而华燁的赏赐並没有少,金钱和权利越来越多,救下的人却越来越少。

直到远昼成为副军团长,华燁给了远昼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东西,那就是寿命。

画面再次变换,这次是刑台。

刑场高台上,洛琳被铁链吊著,鲜血顺著洁白的羽翼滴落。当他强迫自己面无表情看著的时候,內心却是止不住的发痛。

远昼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洛琳时,那个总爱黏著他和北冥的小女孩,正把偷藏的麵包分给地牢里的其他人。

“真是一个傻子,死到临头了还想著別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画面的最后,没有北冥,没有洛琳,仅仅只是一个背影,那道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著青年站在晨光里,雪白的羽翼一尘不染,胸前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踉蹌著身子,慢慢走过去。青年正在整理手中的笔记,走到青年身后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直到青年转过头来。

当看清对方的面容时,远昼突然笑了,他开始放声大笑。

在生命的最后,那是曾经的自己,眼中还跳动著理想的光芒,嘴角掛著意气风发的笑容。

远昼倒在了北冥的怀里,彻底没了声息。

当北冥拔出染血的长剑时,远昼的尸体栽倒在地。她踉蹌著后退几步,远昼死了,可她却没有一点大仇得报的感觉。

北冥站在血泊中,远昼的尸体渐渐冰冷。他最后那个释然的微笑还凝固在嘴角,似乎终於卸下了这么多年的重担。

雨开始下了。

雨水冲刷著战场,泥水掺杂血在尸体旁边匯成细流,一枚沾染血污的徽章在泥泞中,被水流轻轻的推著。

北冥正要转身离去,余光却被那抹微光吸引。她蹲下身,从泥水中拾起那枚校徽。雨水洗尽污秽,露出两把交叉的长剑,北冥一眼认出,这是当年她在图书馆熬夜刻了整整三个晚上的图案。

北冥的指尖抚过剑纹,一道细微的裂痕从中间贯穿,隨著一声脆响,徽章在她掌心彻底一分为二,如同北冥和远昼的关係回不到从前一样。

她沉默地將两半徽章合拢,轻轻放回远昼交叠的双手间。冰凉的徽章贴著他再也不会跳动的心口,如同曾经远昼將它珍而重之地別在制服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再见了,远昼。”

隨著远昼的倒下,整个战团仿佛突然失去了主心骨。

士兵们茫然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垂下,眼中映著副军团长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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