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股恐怖的剑意,毫无徵兆地爆发开来。

令狐宴浑身汗毛倒竖,一股致命的危机感將他彻底淹没。

他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抵抗。

却发现,自己在这股剑意面前渺小得如同螻蚁。

周身气机,早已被完全锁定,就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他甚至都没看到剑光。

只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化作了奔涌的长河。

而他自己,则是这剑气长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下一瞬,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凭空出现,射入令狐宴的眉心。

“噗——!”

隨著剑意在他脑海炸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脸上的惊愕、不解、恐惧瞬间凝固。

瞳孔急剧放大,倒映出对面软榻上镇北王惊疑不定的脸庞,以及王妃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

“不……可能……”

令狐宴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鲜血自眉心细小的孔洞中缓缓渗出,“王……爷……救……”

他怎么也想不出是谁出手?

王妃?

不对,她的剑意绝非如此!

王爷?更不像!

这暖阁之內,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发出如此……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击?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是胎儿?

那个还未出生的世子?

不,这绝无可能!

无边的恐惧和疑惑,瞬间吞噬了他的意识。

他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自己是陛下最得意的暗棋,本该在將来给予镇北王致命一击。

可现在……

自己竟然如此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一个尚未出生的胎子手里?

带著极致的不甘,令狐宴眼中的神采彻底黯淡下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气息全无。

暖阁內,一片死寂。

江灾猛地站起,虎目圆睁,惊疑不定地看著地上令狐宴的尸体,又猛地看向苏晚棠:“夫人,这……这是?”

苏晚棠也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抚摸著自己的小腹。

方才那一闪而逝的恐怖剑意,分明与她刚刚领悟的剑意同源。

而且,源头正是她的腹中。

是麟儿!

她的麟儿,在胎中便领悟了无上剑意。

苏晚棠先是一阵惊喜,隨后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麟儿向来乖巧懂事,为何要杀令狐宴。

就在这时,一封书信自令狐宴尸体的袖中滑出。

苏晚棠隔空吸过书信。

打开的瞬间,脸色骤然一变,脊背发凉。

她將书信递给江灾,声音微微发颤:“是麟儿……他杀的令狐宴……”

江灾看到书信,瞬间僵在原地。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低头,看向爱妃那隆起的小腹。

他的儿子……

尚未出生,便已剑斩叛臣,保护了整个镇北军。

“哈哈哈……好!好!好!”

江灾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暖阁都在轻颤,笑声里充满了快意,“杀得好!麟儿,杀得好啊!”

他看向令狐宴的尸体:“好个令狐宴,好个赵真老狗!”

“竟將钉子埋到了本王身边,若非麟儿……”

江灾大笑之后,心中一阵后怕。

若非麟儿出手,他不知还要被这叛徒蒙蔽多久,將来或许真会酿成大祸。

“来人!”江灾沉声喝道。

门外侍卫立刻涌入,看到地上令狐宴的尸体,皆是大惊失色。

“长史令狐宴实为玉京奸细,欲行刺王妃与世子,已被本王就地正法!”

江灾声音冰冷,带著无上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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