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马监的日子,对於孙悟空而言,远比想像中要清閒自在。

时不时间。

系统提示音传来。

【叮!恭喜宿主完成稳健操作,安心养马,不捲天庭纷爭,规避“他人算计”!】

【奖励:先天灵草一株!】

……

时不时间。

系统提示音传来。

在养马的过程中,所规避的因果並不大。

系统奖励,也逐渐黯淡了。

不过聊胜於无。

他这弼马温大小是个管事。

具体餵马、梳洗、驯驭等杂活。

自然有一眾仙吏力士去做。

他只需每日点个卯,巡查一番。

偶尔施展些《上清阵典》里学来的粗浅聚灵阵法滋养一下马厩环境,便算是尽职尽责了。

这日子,比起在下界当妖王时,时刻提防天庭征討,操心猴子猴孙生计,不知轻鬆了多少倍。

更是远远好过被如来抓去灵山当和尚。

或者被压在五行山下苦熬。

“嘿,这么一算,天庭这铁饭碗,確实是香啊。”

孙悟空翘著二郎腿,悠哉地靠在管事房的太师椅上。

这房间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他隨手拿起一枚仙果,狠狠咬下一大口,清甜的汁水在唇齿间炸开。

眯起眼,心中暗自盘算著自己的得失。

这几日。

他依旧是深居简出。

绝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炼化九九散魂葫芦与玄元控水旗这两件先天灵宝之上。

进度虽慢,却胜在扎实。

閒暇时,便取出玉简,默默参悟那博大精深的《上清阵典》。

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期间,系统也曾数次响起。

无非是些“按时点卯未曾迟到”、“成功安抚一匹受惊的天马”之类的微末小事。

这些行为,在他的系统里被定义为“稳健”。

然而,正如他所预料。

这种级別的小因果,触发的奖励机制也实在抠门到了极点。

不是十年灵果,就是百年灵草。

这些东西,对於寻常天仙、真仙而言或许还算珍贵,可对他这位身怀多件先天灵宝、修为已达太乙金仙之境的妖王来说,连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唉,蝇头小利,终究难成气候。”

“人无横財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要想一步登天,还得是搅动风云,去蹭那些大剧情、大因果的油水!”

孙悟空將一枚系统奖励的下品仙丹拋入口中。

咯嘣。

仙丹应声而碎,口感和凡间的炒豆子没什么两样。

那微乎其微的药力在他的经脉中打了个转,便彻底消弭。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撇出一丝自嘲。

闷头苦修的路,越往上走,越是狭窄。

修为臻至太乙之境,再想单靠闭关打坐来获得突破,无异於缘木求鱼。

更多的是需要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以及那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算了,继续窝在这儿也憋不出个鸟来。”

“俺老孙上天述职,掐指一算也有好几天光景,换算成下界的时间,那也是好几年过去了。”

“是该出去走走,熟悉熟悉这天庭的门路了。”

孙悟空一念至此,便不再枯坐。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隨后便信步走出了御马监。

他並未刻意去寻什么方向,只是隨心而行,信步由韁。

仙云在脚下繚绕,天宫仙闕在远处若隱若现。

不知不觉间,一股浩瀚无边的水汽扑面而来。

他抬眼望去,前方竟是天河之所在。

银色的波涛浩渺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奔腾翻涌的,並非凡水。

而是由无穷无尽的周天星辰之力,混杂著先天水精之气匯聚而成。

河水每一次翻涌,都捲起点点星辉,在浪涛间沉浮明灭,气象万千,壮阔到了极点。

仅仅是站在岸边,孙悟空都能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压力,以及那精纯到极致的水元之力。

“嘖嘖,好一处宝地!”

“这天河之水,简直是为炼体而生的神物!若能引得此水入体,淬链肉身,对俺老孙的肉身定然大有裨益!”

孙悟空一双火眼金睛里,热切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心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该如何寻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此处开个小灶,偷偷吸摄一些天河之水。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评估著风险与收益之时。

鼻尖,忽然一动。

一股浓郁得有些过分的酒香,毫无徵兆地钻入他的鼻孔。

酒香,正是从不远处的一个河湾拐角处飘来。

风中,还夹杂著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哼唧声,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梦囈。

孙悟空的眉头瞬间一挑。

“嗯?”

“天河乃天庭重地,受天条戒律所辖,军威森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於此地公然饮酒?”

这简直是在玉帝的眼皮子底下玩火。

孙悟空心中那份寻觅机缘的念头,立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好奇所取代。

他收敛全身气息,將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清风,悄无声息地朝著那河湾处靠了过去。

天庭之內,规矩森严,律法如铁。

尤其天河,此乃天庭命脉所系,防卫之重中之重。

在此饮酒,万一失察,致使天河之水倒灌下界,酿成滔天大祸。

这罪责,谁也担不起!

绕过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光可鑑人的巨大礁石,视线豁然开朗。

天蓬元帅那標誌性的肥胖身躯,正毫无仪態地四仰八叉,躺在一块温润的河石上。

他身侧,七倒八歪地躺著数个空空如也的白玉酒壶,晶莹的壶身在星光下反射著微光。

他自己手里,还紧紧攥著一个,壶口对著嘴,也不知是在饮,还是在梦。

那一身浓郁的酒气,隔著老远都能熏人一个跟头。

显然是喝到神志不清了。

“好傢伙!”

“当值的时辰,竟敢溜號躲在这里喝酒?”

“还被俺老孙抓了个现行!”

孙悟空金色的眼珠骨碌一转,计上心头。

他记得清楚。

这该死的胖子,在自己初任弼马温那天,第一个跳出来寻衅滋事,过来找茬。

风水轮流转。

现在,这天蓬的小辫子,不就稳稳地攥在自己手里了吗?

他特意整了整衣冠,隨即,脸上那丝顽劣的笑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铁面无私、义正辞严的肃穆。

下一刻,他身形猛地一纵,稳稳落在天蓬元帅面前。

“好你个天蓬!”

一声爆喝,声如惊雷。

“俺老孙还当你如何兢兢业业,在此巡视天河,护卫天庭的安危!”

“万万没想到,你竟敢擅离职守,在此地公然酗酒!”

“你好大的胆子!”

孙悟空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洪亮,一句比一句严厉,字字句句都扣著天条的罪名。

“此事,俺老孙必当即刻上奏凌霄宝殿,稟明玉帝!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陛下一个交代!”

这雷霆般的一连串呵斥,直接將醉眼朦朧的天蓬元帅嚇得浑身肥肉一颤。

整个人一个激灵,险些从光滑的河石上滚落进天河里。

他慌忙撑著身子坐起,用力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眯著惺忪的醉眼定睛一看。

看清来人是孙悟空时,他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先是落回了肚里,隨即,一股被冒犯的恼怒混著酒劲直衝天灵盖。

“呸!”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该死的弼马温!”

天蓬元帅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酒气喷涌而出,他指著孙悟空的鼻子,没好气地破口大骂。

“老子喝自己的酒,关你屁事?几时轮得到你这养马的猢猻来多管閒事?”

“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蛋!否则,休怪老子的九齿钉耙不认人!”

区区一个弼马温。

连上朝站班都得排在末流的小官。

也敢来管自己?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猴子,当真不知道他这“天蓬元帅”四个字的分量!不知道掌管十万天河水师的权柄,在天庭是何等的含金量!

孙悟空闻言,脸上不见丝毫怒色。

他反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哼!俺老孙官职虽小,却也是玉帝亲封的天庭正神!”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眼见同僚触犯天条,岂能坐视不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

“你既执迷不悟,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俺老孙这便去凌霄宝殿,请陛下亲自来为你我主持这个公道!”

话音未落,孙悟空猛地一甩袖袍,转身便走,动作乾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那决然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金光,直衝南天门。

这一下,天蓬元帅脑子里“嗡”的一声,残存的酒意被嚇得一乾二净。

一滴冷汗,顺著他饱满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凉的河石上。

他背景是硬,师门是强。

可上班时间酗酒,还被人抓了现行,这罪名是板上钉钉的。

这事一旦捅到玉帝那里,捅到凌霄宝殿之上,当著满朝文武的面……

即便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不受重罚,一顿当眾的板子,剥去官服受刑,那是绝对免不了的!

他天蓬元帅的脸面,往哪搁?

万一此事再传回师门,被师父知晓……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哎哎哎!猴哥!猴哥!且留步!留步啊!”

前一刻还满脸凶横的天蓬元帅,此刻所有的囂张气焰都化作了虚汗。

他手忙脚乱地从河石上爬下来,肥胖的身躯此刻却显得异常敏捷,几步就追上了孙悟空。

他一把拉住孙悟空的胳膊,那张胖脸上先前的不屑与恼怒尽然消失,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亲热得仿佛两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误会!贤弟,这都是误会啊!”

“你看我,这不是连日巡查,有些乏了嘛。所以才小酌几杯,解解乏,提提神。”

“你我兄弟一场,何必为这点小事闹到陛下面前,伤了彼此的和气?”

形势比人强。

虽然他心里一百个一千个瞧不上这只猴子。

可眼下,他的把柄被攥得死死的,不得不低头。

“哦?是吗?”

孙悟空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斜斜地瞥著他,声音里带著玩味的冷意。

“自然是!自然是!”

天蓬元帅点头如捣蒜,见孙悟空態度有所鬆动,心中一动,连忙將手里那个还剩小半的酒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孙悟空的手里。

动作之自然,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来来来,猴哥,你尝尝,尝尝贤弟我这刚从瑶池那討来的琼浆玉液。”

“这可是顶好的东西,寻常的神仙,闻都闻不到味儿!”

口说无凭,不如实惠。

天蓬深諳此道,要化解眼前的危机,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酒壶入手,一股沉甸甸的质感传来。

孙悟空指尖扣住温润的壶身,凑到鼻尖。

只轻轻一嗅,那股醇厚中夹杂著霸道灵气的酒香,便化作一道无形的细线,直衝天灵。

四肢百骸的毛孔,都在这一瞬间舒张开来。

好酒!

他心中暗自讚嘆,金色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精光。

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將酒壶稍稍推远了些,眉头微皱,显出几分迟疑。

“这……恐怕不妥吧?”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刻意压制的犹豫。

“你我二人皆在当值,若是此刻饮酒,被巡天神將撞见,如何交代?”

“哎呀!交代什么!发现什么!”

天蓬元帅那张胖脸上,肥肉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

他见孙悟空並非断然拒绝,口气已然鬆动,心中大喜,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孙悟空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將他拉回了河边那块光滑的青黑河石上。

“猴哥,坐,坐!”

他將孙悟空按住,手腕一翻,仙光连闪。

“唰!唰!唰!”

几只样式各异,却同样灵气氤氳的酒壶凭空出现,旁边还多了一盘盘晶莹剔透,霞光流转的仙果。

“这天河上下,亿万里之遥,此刻只有你我兄弟二人!”

天蓬元帅凑近了,压低声音,酒气混杂著他的吐息喷在孙悟空耳边。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再说了,贤弟我镇守这天河多少年了?数都数不清!偶尔与弟兄们小酌几杯,从未出过半点差错!无妨!绝对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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