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吧。”她开口,声音不高,语气却不容置疑。

时间仿佛凝滯。

半晌,纪氏预想中膝盖触地的声音並未响起,她转过身,不耐地扫向孟奚洲,

孟奚洲依旧站得笔直如苍松,那双眸子深不见底,冷得淬冰,嘴角却偏偏噙著一丝近乎挑衅的笑意!哪里还有半分从前那个明媚少女的影子?

孟奚洲迎著她的目光,才缓缓开口:“哦?跪谁?若是跪列祖列宗,晚辈自当诚惶诚恐,伏地叩拜。”她话锋陡然一转,寒意凛冽,“可若是跪您,您欠我的那些,我没追著要您磕头还债,已是给足您这忠勇侯夫人最后的体面了。”

“放肆!”修兰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孟奚洲尖声斥骂,“生恩大过天!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便是把这条命赔给夫人,也是你该偿的债!”

纪氏插上香,伸手安抚地按了按修兰的手背,目光却锁在孟奚洲脸上,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厌憎的器物。

她唇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我原以为,放你出去走一遭,能磨掉些愚钝,长些见识。如今看来,倒是我白费了这番苦心。”

“苦心?”孟奚洲嗤笑一声,“让我受尽千万般苦楚的心么?母亲还是这般敢做不敢认呢,您这副做派,也配称忠勇侯夫人?在我眼里——”

孟奚洲的目光扫过那些森然的牌位,最终钉回纪氏的脸上,一字一顿,如重锤擂鼓:“连中庸侯夫人,您都担不起!”

“中庸侯”三字出口的瞬间,纪氏那张一贯维持著云淡风轻的脸,骤然扭曲!

她眼底的平静被撕得粉碎,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羞愤!

这无疑戳中了她心底最隱秘、最不堪的痛处!

孟奚洲毫不退缩,眼神如利刃,直刺对方眼底的狼狈。

祠堂內的空气紧绷到了极致!

纪氏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死死盯著孟奚洲的脸,不知是怒极反笑,还是彻底撕下了偽装。

“呵……年纪轻就是爱逞嘴皮子功夫啊。”她缓缓摇头,眼中只剩下狠戾的寒光,“殊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话音刚落,纪氏手腕一翻,將鞭子塞进了修兰的手里,声音仿若淬冰:

“修兰!给我打!打到她站不住……自然就跪下了!”

-

另一边的兰芷院,孟南意又收到孟奚洲闺中密友们的宴会邀约。

烫金笺被她隨意拍在案几上,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癣。

这封请帖並不正式,算半个书信,上面写的內容也是姐妹间的贴心话:孟奚洲,你不会读圣贤书读闷头了吧?连著喊你这么多次都不露面?明日江府可是备了你最爱的东西,速速来瞧!

她们的热情,对她这个冒牌货而言,简直是催命!

“有完没完!”实在是太过烦躁,孟南意难得不顾仪態地抓了抓头髮,她给笔沾了墨,却半天没落得下笔。

拒绝?用什么理由?称病?

可次次称病,傻子也该起疑了!

赴约?那简直是自投罗网!

就在她心乱如麻时,外头忽传:“长公主驾到——”

尖细的通传声穿透门扉,落在孟南意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籟!

孟南意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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