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和倡后进到赵偃养病的屋中。

他把湛卢剑交给守在门边的护卫。

七国之中,现在除了秦韩比较传统,臣子可以佩戴礼剑上朝面见君王,其他几国早已明令,需要卸甲收剑。

“大王,曹泽先生被妾身请来了。”

倡后眉目之间含著笑意。

曹泽略略整了一下衣服,道:“拜见大王。”

“韩仓,扶寡人起来。”

赵偃被韩仓扶著,坐在榻上。

“给先生赐座。”

“谢大王。”

曹泽规矩的坐下,目不斜视,静等赵偃下文。

赵偃此时的气色还算不错,在倡后月余没有加料的大郎药的滋补下,已经有所好转。

看来之前传出的消息,有点儿假啊。

赵偃缓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倡后,“刚才寡人听到了一阵咳声。”

倡后不变道:“屋外寒凉,妾身时吸入过多冷,让王担了。”

曹泽心里腹誹道,什么吸入冷气过多了,明明是吸—

赵偃道:“今年晚雪,却往年更加严寒,王后注意身体。”

“臣妾明白。”

曹泽心中一动,若他没记错的话,赵国之所以那么快亡国,就有天灾的因素,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快被秦国啃下。

赵偃打起精神道:“先生。”

“臣在。”曹泽回神道。

“寡已经阅过太递给寡的书简,中央集权確实乃强国之良药。”

赵偃慢慢说道:“但似乎对我大赵並无立竿见影之效。”

“寡人想让先生仔细阐释一番,好让寡人中明白。”

他当了几年的赵王,自然能看得出,这个中央集权非常好,但却有些偏离实际,总不能让他把国內的大贵族全部咔嚓了吧?

曹泽心道,就赵国的现状,这东西能很快见效才有鬼了。

要是没有阻碍,六国早就效仿秦国,超级加倍加强王权了。

之所以把这东西拋出来,压根就不是给赵偃准备的。

而是在他用来吸引嬴政的鱼饵。

他很清楚贏政天生就是一个喜欢集权於一身的人。

“好,就让我为大王好好阐述一下中央集权。”

曹泽继续侧重於空泛的概念,实际有用的措施几乎没有几个。

並非他不想多说,而是赵国和其他各国,压根就没有具备中央集权的必备条件。

赵偃听完之后,面色平静道:“先生有话可以直说。”

曹泽顿了一下,“大王可知商君?”

“自知。”

“那么王应该明白,商鞅变法之目的所为何。”

“寡人明白。”

赵偃闭目不言,他不知道与多少大臣能人交谈过。

明白秦国相对於六国最大的优势,便是没有世卿世禄的老贵族扯后腿。

但六国又很难清除他们。

因为他们几乎是六国得以存在的基础,没有老贵族捨得钱给粮与秦军拼命,单靠王室,几乎不可能把政令出了王都。

“先生可愿做寡人之商君乎?”

曹泽想到商鞅的死法,嘴角微微抽动一下。

做你的商君?

还不如给你一直做帽子呢。

至少做帽子不至於被车裂吧~

曹泽佯装嘆道:“此道艰难异常,犹如刮骨疗伤。臣可做商君,但大王可敢下定决心乎?”

“若是不然,出谋划策做再多,也只是空谈惹耻笑已。”

赵偃沉默许久,摆道:“寡累了,你下去吧。”

他很清楚,维持现状,赵国还有希望,真的变法的话,赵国很有可能比韩国还要先亡。

也许先祖武灵王在时,还有变法成功的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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