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纤素手握住闺中密友的手腕,漫步在这种植著各种珍贵草灵木的皇家园林中。
“蘅姐,当年咱们在剑碑林求学时,你说琼蕊最是对修行有所裨益,我入主皇宫后便令人从扬州移植过来三千株琼蕊,开时节果真漂亮。”
“记得那时候,蘅姐你沐浴时喜欢在浴桶內放入琼蕊,今晚不如到我的……”
女帝话音一滯,忽地想起铭刻在她小腹上,用尽办法也消除不去的银色纹路,眸光骤然冷淡几分,转而说道:
“也不知道如今蘅姐,脱下衣物后比起琼蕊谁更白净。”
女帝抬起玉手,指向一片雪色的海。
风过枝头,琼蕊摇曳,仿佛春日飘雪,玉缀满枝。
陆瑜蘅抬眸望去,春景中雪白一片的琼蕊,倒是和其它爭奇斗艳的草格格不入,“琼蕊虽好,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女帝眸光流转,掠过园中那片雪色的琼蕊海,仿佛没有听见闺中密友的言语,嘴角噙著笑道:“若是满园春色都换成琼蕊,蘅姐你说该有多好。”
“陛下,春色满园应是百齐放,而且琼蕊只在春日开,若是御园內只有琼蕊,此后三季光景,陛下都要守著谢之后的残枝败叶、萧索园庭了。”陆瑜蘅微笑道。
“是么?”女帝眸光淡然,平静说道,“朕,有的是办法让琼蕊一年四季都开。”
两位风华绝代的佳人对视,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陛下,一人之力终有穷尽,眼下正值暖春,万物復甦,陛下不若顺其自然,待春光逝去,再修剪草灵木。”陆瑜蘅眸光温润如水,没再与女帝爭辩。
女帝轻轻摇头,鬆开好友的手腕,语气不容置喙道:“朕只想见琼蕊。別的草,若在外野,朕可容它自在。可它既入了御园內,就不该覬覦琼蕊生长之地!三年前,朕从扬州移来琼蕊三千,如今竟已凋零近千株。”
“蘅姐,朕能容它在园中爭抢三年,已经足够了,难道蘅姐忍心见我被他们欺负?”
“可若不予理由安慰天下,只用酷烈手段强行剷除,只怕自此之后…御园地脉衰败,再无草木愿棲身於此了。”陆瑜蘅嗓音嘆惋,点到为止。
两人心意,心知肚明。
御园內,唯有风拂过叶的窸窣。
满园锦绣,悄然失声。
陆瑜蘅美眸悵然望著九洲大陆第一位以女儿身登基为帝的好友。
十年前,七王政变,离氏皇族诛杀外戚逆党,重夺大周社稷江山。
五年前,景隆政变,一旬之內三帝废立,七王废黜四人,离氏皇族十去其三。
三年前,神凰政变,当今女帝即位,政令不一,朝野三分。
如今她这位闺中密友是容忍不了过去十年中三次政变的盟友了。
不知过了多久。
陆蘅蘅不再与女帝针锋相对,眸光温婉看著好友道:“陛下,若真无法容忍,还请分而化之,不必急於一日功成。”
听闻密友不再僵持此事,女帝抬起素手,轻轻抹过陆瑜蘅唇瓣边缘的一点胭脂红痕,试图缓和气氛般笑道:
“那是自然!蘅姐,归山不过三年,都不用胭脂水粉了?”
“陛下圣心玲瓏,確是如此。”
如同当年少年时候两人相处,女帝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不再咄咄逼人,拉著好友的手腕朝著御园外走去。
“蘅姐,三日后便是母后大寿,可有准备好礼物?”
“有的。”
“那便好,我也给我的母后,我的好姐姐分別准备了惊喜。”
“陛下可否告知何为惊喜?”
女帝嫣然一笑,倾国倾城,“惊喜,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到时候蘅姐好生瞧著。”
两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信步漫行。
“对了蘅姐,如今早过了午时,你那徒儿怎么还没进宫?”
“许是路上耽误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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