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上的电影进度条爬过三分之一时,徐山麦和叶小绢的关係终於突破曖昧。
第三次共进晚餐后的归家路上,他们被困在十字路口漫长的红灯里。
深秋的晚风扑在脸上,徐山麦的手指悄悄蹭过对方的手背,当四片嘴唇终於笨拙地贴合时,背后模糊的红灯將两人裹在暖色的光晕里。
“我想经常进行这样的交流。”叶小绢擦掉嘴角的湿润,耳根像熟透的樱桃。
两个人第一次接吻,这一幕融化了不少观眾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
在一起的两人挤在美术馆角落分享耳机,在苍蝇馆子用筷子头蘸辣椒酱画爱心,又或者叫上三五好友,拿著手持摄像机拍他们自己的微电影。
毕业季的蝉鸣中,徐山麦在网上偶尔能接到一些插画私活,二百元一张,徐山麦熬夜画画,叶小绢总把温好的牛奶放在画板边。
叶小绢面试出门时,徐山麦都会在阳台上为她打气。
两人毕业后的同居生活像打翻的蜂蜜罐。
直到某天早晨,徐山麦发现银行卡余额的数字比他的插画报价跌得更快。
变故始於某日下午。
当甲方把插画报价从二百砍到五十时,徐山麦盯著电脑屏幕里扭曲的线条,忽然想起父亲在电话里的咆哮:“回来考公务员!”
他攥著滑鼠的手青筋暴起,最终只是沉默回復对方:可以接受。
没有金钱的生活难以为继,他终於决定先暂停自己电影梦想的追求。
连续第三个月面试,徐山麦终於在一家公司找到了销售工作。
但是他嘴笨不会推销,也没有销售技巧,业绩一直不好。
他开始经常加班,在家里看產品说明,背诵销售话术,也学会了用咖啡因续命。
渐渐地他的人生仿佛发生了某种改变。
深夜回家时,叶小绢蜷缩在沙发里读聂鲁达,徐山麦走过去看著过去自己喜欢的书,也已经没有感觉了。
两个人发生爭执时,徐山麦笑著对女朋友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一点也不辛苦。想靠爱好为生,这是在把人生当儿戏。”
而叶小绢则质问他:“我们明明因为爱才走到一起,为什么你现在脑子里只有钱。”
“因为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啊。”徐山麦语气真诚:“所以才会做自己不想做的……”
叶小绢却不这么认为:“我不想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就想开开心心地活著。”
沉默过后,徐山麦说道:“那我们就结婚吧!我们结婚,我会努力赚钱,你就待在家里,不用工作也不用做家务,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叶小绢一阵消极,淡淡地问:“你这算求婚吗?”
屋子里气氛突然凝固。
“和我想像得完全不一样。”
“忘了吧。”
“抱歉,我也有不对。”
渐渐地,爭执成了两人间的主旋律,原本的甜蜜时光被一点点蚕食。
电影的进度来到三分之二,两人一起参加了朋友的婚礼,为別人献上祝福,但是私下里又同时对自己的朋友说:两个人决定分手了。
参加完婚礼,他们俩肆意地玩了一整天,一起品尝美食、看风景、寻找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到了晚上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家西餐厅里。
对坐的两人,一阵寒暄,又互相致谢,感谢对方长久以来的陪伴。
说到动情处,徐山麦红了眼睛又想要挽回对方,他再次真诚地向叶小绢求婚。
但叶小绢回答:“因为今天很开心,所以你才会这么想,很快又会变回老样子的。”
徐山麦语气诚恳:“变回去也没关係,天底下哪对夫妻不是这样子。就算感情已经变了,照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过得不也大有人在,我们俩也可以……”
叶小绢面无表情:“又要压缩理想吗?想著『人生反正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地苟活著,你愿意这样吗?”
徐山麦苦笑:“喜欢这种感情是不可能永远不变的啊,非要强求这一点是不会幸福的。”
“我们之前整天吵架,不就是恋爱脑在作怪吗?只要我们成为一家人,我们一定会很和睦的。”
“生个孩子,叫我爸爸,叫你妈妈,我都能想像得到了。”
“一家三口或者四口,手牵手去郊外散步。”
“推著婴儿车去商场购物。”
“买辆小麵包车,去露营,去游乐场。”
“像空气一样自然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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