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天井关,根据刘畿最新收到的消息,这道太行雄关现在还没落到匈奴人手中,而是归属河內太守裴整统辖。
只是不论天井关现在是在匈奴人手中还是仍由裴整掌握,对刘畿来说都大差不差。
河內地区有司马氏以託孤之臣,使阴谋手段,谋朝篡位,河內地区百姓受司马氏薰陶,道德底线自然比较灵活。
尤其是去年刘景肆虐河內,掠走大量百姓西向平阳,剩下的河內豪强世家包括司马氏在內都怕了。
要不是刘畿挟天子至温县,司马毅既是因为大义名分,更是担忧刘畿手中的火药,这才咬牙开门。
否则任凭司马炽叫破喉咙,司马毅都未必会让司马炽进温县。
与之同理,当今天子出洛阳,幸温县的消息已经传出近一旬,在洛阳的閭丘冲、刘蕃、刘默等人都陆续突破了胡汉双方乱兵封锁来到温县拜謁。
而作为地头蛇的裴整,直到现在还在河內治所野王县內一动不动,连一封问候的书信都没有。
要么裴整已经被人架空,彻底失去对河內郡的控制。要么就是闻喜裴氏、河內张氏乃至皇族宗亲的河內司马氏私下里有联繫,准备联手跳船了。
毕竟对这些宗族来说,家族存续才是第一要务,至於洛阳晋室,都说了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晋室都没脸说忠,那河內大族还忠什么?
根据刘畿从去年陆续收到的情报来看,最大可能真的是闻喜裴氏、河內张氏、河內司马氏要联手跳船以求自保。
出兵之前,刘畿在大帐旁的小营中將之前收集到的消息匯总了一番交给前来开小会的一班心腹:曹德、韩良、张平、梁大宝四人传阅。
曹德看完消息顿时止不住的大笑道:
“小毒物,你本家张氏这是要当汉奸吶!”
“嗤,河內张氏乃后汉张歆之后,与留侯何干?”
张平才不会承认隱隱有投胡之象的河內张氏是自己本家。
张平早就想好了:要么刘畿事败,他张平一介寒微,自然隨之覆亡,若有一日功成,他张平才是嫡传的留侯后裔。河內张氏?冒认谱牒罢了!
对於张平那无耻的样子,曹德十分欣赏,隨即曹德便向刘畿请战:
“大哥,要不让我率领军八百,我替你拿下野王,即擒裴整夺天井关!”
说完,曹德还不忘向张平挤挤眼。
刘畿对曹德的请战不置可否,而是向眾人询问道:
“以当下之局势,我等是否要克野王,夺郡治?”
如果说天井关事关晋室君臣后路,麾下部將信心,必须要握在手中才能让手下人放心。野王县这座郡治,在刘畿眼中就有些可有可无了。
晋室君臣还指望著刘畿北上被现实碰的头破血流之后,能够回心转意,南下江南。刘畿北上之后,可就从来没有想过再轻易回去了。
所以位於天井关侧的野王县城得失与否,甚至天井关的得失与否,对刘畿来说都是无关紧要。
河內太守裴整,或者说河內世家豪强敢不来朝拜温县天子,但刘畿还真不信河內世家豪强旬月之內,就敢明火执仗,攻打天子禁军!
张平倒是挺赞同刘畿的想法:
“野王虽居韩、赵、魏之冲,得野王则能胁三晋,於我等却是无干。”
本来就只想过个路,耗费那么大力气打下野王县,刘畿这点人也守不住啊。
刘畿、张平等人用屁股想都知道,春耕结束之后匈奴必然会再度出兵,谋取河內,到了今秋必將大兵压境,彻底打通上党与洛阳之间通路。
以刘畿手下这两千人,留在野王就是螳臂当车!
韩良更是在一旁补充道:
“野王可不破,然大军行进,仍需防卫,或可遣一军在侧,高举天子旗號,以为蕃屏。以免野王城中豪强寻机出兵,谋夺天子。”
野王可以不打,但必要有一定的防卫,高举天子旗號则是最为节省经济的办法。
在匈奴兵还未入河內之前,河內晋军先袭击天子旌旗,那河內世家豪强的名声就別想要了!
当然,河內有司马氏前科在,也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河內世家在乎名声上,该有的防卫还是要有的。
隨后,刘畿又將诸心腹的意见总结了一番,將能想到的可能尽数復盘一遍后,刘畿这才正式下令点兵。
不多时,军中聚將鼓声起,早已等候在外的诸將在鼓声结束之前陆续入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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