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这边,誉王府的季师爷给吏部尚书何敬中出了一个主意。

就是先让何文新认下这桩命案。

毕竟现在京兆尹高升是骑虎难下。

虽然拿下了何文新,但也是看著风向慢慢审。

只要何敬中给了高升一个面子,再暗中提点一番。

高升自然会投桃报李,把结案卷宗的证词弄得模糊一些。

待案子结案之后,便会转到刑部覆核。

到时候刑部再以证据不足为由重审,此事就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刑部侍郎齐敏可是誉王的人,何文新到底有没有罪,还不是他说了算。

到时候证据不足,可以慢慢补充,证词也可以渐渐完善。

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何文新的罪状,自然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天龙人嘛!

堵人嘴巴的方式有很多。

至於那个文远伯,不过是个空有爵位、在朝中毫无实权的可怜虫罢了。

若不是碍於文远伯还能进宫面圣的这点特权,何敬中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眼。

到时候,说不定案子就变成了邱泽拿头撞何文新手中的罐子。

自尽而亡。

可惜,誉王府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知齐敏已经不是当初的齐敏了。

自从上次见识过曹至淳当著皇帝的面构陷刑部的官员之后,他也算是彻底开了窍。

大梁朝只有一片天,那就是皇帝。

"混帐东西!"

齐敏刚送走誉王府上的人,便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何敬中这老匹夫。"

齐敏咬牙切齿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自己儿子惹出人命官司,倒要老子来擦屁股?"

“老子自己都一屁股屎没擦乾净呢!”

现在靖王党的那些人不怀好意,总盯著刑部的一举一动。

他连放个屁都得先看看风向。

nmd,你何敬中不过是要死个儿子而已,有他妈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老子生的。

这誉王殿下也忒偏心了…

齐敏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你们不仁,就別怪我不义。"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来人!"

他朝门外喝道。

"备轿,老爷我要入宫面圣。”

齐敏一进宫,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御前,將誉王的密令一字不落地和盘托出。

朱厚聪听得是目瞪口呆。

好傢伙!

齐敏这廝是彻底豁出去了啊!

先是在爆炸案中自绝於清流,现在又公然背刺誉王。

这是要当个彻头彻尾的孤臣?

朱厚聪抬眼看向跪伏在地的齐敏,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喜怒。

"哟呵,齐卿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朕听闻你与誉王私交甚篤,往日刑部大小事务,你都要先请示誉王,怎么今日倒想起朕这个皇帝来了?"

齐敏闻言,嚇得尿不湿都尿湿了。

"陛下明鑑,微臣心中只有陛下一人啊!"

“得得得,有事说事,朕不是你那几房姨太太,听不了这些。”

这话说得太噁心了,朱厚聪赶紧打住。

齐敏也有些尷尬,自己堂堂刑部尚书,居然在面对天顏时,下意识说出了这种哄小姑娘的话。

於是赶紧调整心態,义正言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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