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岗本来无可厚非,可刘士侠看著一同入职的“钞能力齐”和“张老朝奉”,各自分到了气派的襄理办公室,自己只能站在银行大堂,朝推门进来的客户尬笑,难免有点气馁。

不患贫而患不安,不患寡而患不均。

刘士侠在银行大堂站了大半天,迎来送往,业务引导,腿麻了,脸上也被营业式微笑弄得肌肉僵硬。

挨到下午,刘士侠终於明白伊莉莎白之前为何总是得空就坐在接待台里的凳子上了,无他,腰背酸痛,更不要说他还没穿高跟鞋。

忽然一个小皮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它径直被放在了接待台上。

那是一只黑褐色小牛皮的隨身箱,外表平平无奇,但又极其眼熟。

之所以眼熟,因为刘士侠也有一只一摸一样的箱子;那只装著电子管等配件,需要交接给红党同志的小皮箱!

两只箱子就连把手內侧,用红线缝身份牌的针脚都一模一样----接头的暗號对上了。

刘士侠浑身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抬头打量来人。

四十来岁,面容富態,笑起来像个老板。

“经理,跟您打听个业务。我姓李,李富贵,富贵皮货行的掌柜。”

李富贵一边熟络的打著招呼,一边不著痕跡地把手提箱从接待台桌面上拎起,轻轻放到桌脚,距离刘士侠更近一些的地方。

刘士侠眼角的余光扫过,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箱子会被“无意”遗落在这里,明天再取回。

刘士侠故意不去看箱子,装模作样地挤出营业式的微笑询问:“李老板有什么需要,我会儘量为您解答。”

李老板扫视一圈,看没人注意到他们,低声说:“同志,和你接头的人有些事情被日本人盯上了,上面派我来接手货物。另外我这真有个难题,看你这边有没有办法。”

“组织派我在津海经营商行,筹集资金,从西北大量收毛皮,然后在津海这边硝制、加工、出口。”

“不过自打『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就封锁了京津各处的运输要道,一应物品只进不出,因此皮草也无法出口,货物都压在货仓里。”

“我每天醒来就欠著货仓的仓储费,工人的工钱,厂房设备的租金……要是钱再这么只出不进,別说赚钱支援组织了,我连这些年攒下的本钱都能亏个乾净。”

“可厂子又偏不能停工,还得硬著头皮收原材料,组织生產,否则一旦停產,离倒闭就不远了。”

“你帮我参谋参谋,看有没有合適的贷款业务,能让货行撑过这一段。”

资金流转不起来,李富贵愁的头髮都白了,一时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肚里的苦水大倒特倒。

“请跟我来。”刘士侠引导李富贵来到业务柜檯前。

“伊莉莎白,这位李老板想办理商业抵押贷款,咱们有什么合適的业务吗?”

李富贵看到柜檯里面坐著个洋人,倒没有吃惊,语速稍慢,又把皮货行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请问您是抵押房產、厂房,还是货物?”

“只有货物,厂房都是租的,设备也不值钱,不过不同的抵押有差別吗?”李富贵语速不自觉的加快,带著焦躁问道。

“货物是皮草的话,贷款的周期……最长不超过3个月,”伊莉莎白扒著工作业务手册查看,“额度……最多不超过进货货值估价的30%,月利2分(2%)。”

仅能拿到几百银元的贷款,富贵皮货行日常开销颇多,出口业务又上下都需要打点,杯水车薪,这点钱撑不了几天。

李富贵满嘴苦涩,这么下去,別说为组织赚钱了,没准连延安这些年同志们省吃俭用筹出来的本钱全都亏进去了。

他苦笑著摇头,朝刘士侠投去求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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