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
豪迈!
却又蕴含著火山爆发般的毁灭与新生之力!
那独特的揉音、滑音、舌,將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愴与不屈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不是演奏!
这是万千螻蚁向命运发出的战吼!
在杨帆手中,这支“土喇叭”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史诗感!
它不再是乡野俚曲,而是化作了开天的號角!
那声音仿佛裹挟著黄土地的厚重、黄河水的咆哮、无数沉默脊樑中压抑的怒吼,席捲了整个空间!
舞台上的演员们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台下的学生们张大了嘴,眼神从开始的震惊迅速变成了膜拜!
孙涛和他那几个损友,脸上的讥誚早已粉碎,只剩下呆滯和灵魂出窍般的震撼!
李援朝地从座位上弹射起来,仿佛第一次认识这种乐器!
姜红教授呼吸停滯,她死死攥著座椅扶手,身体前倾,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是行家!
她太清楚这曲子蕴含的磅礴力量和文化根脉!
这哪里是“一个乐器”?!
这分明是浓缩了千军万马魂魄的绝响!
是来自地心的岩浆喷发!
整个排练厅仿佛被这嗩吶声点燃!
空气在沸腾!
血液在燃烧!
灵魂在颤慄!
那高亢激越的旋律,如同最精准的重锤,狠狠砸在刚才工人觉醒爆发的高潮点上!
每一个音符都像一记重拳,將那份压抑、愤怒、决绝、衝破一切的力量,推向了前所未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巔峰!
最后一个长音,在杨帆一个乾净利落的收势中,戛然而止!
排练厅陷入了绝对的真空。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几秒钟后——
“哗——————!!!!!!”
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
无论是台前幕后,无论是演员学生,无论是之前质疑的、嘲讽的、担忧的,此刻都疯了一样地鼓掌!
就在这经久不息的掌声中,排练厅的后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两个年轻女孩的身影悄悄闪了进来。
她们似乎被里面震耳欲聋的声浪嚇了一跳,有些茫然又好奇地站在门口阴影处张望。
其中一个女孩身形高挑,五官大气明艷,带著一股未经雕琢的野性美;她旁边那个圆脸,眼睛弯弯,很有邻家感。
杨帆的目光在回应掌声时,无意中掠过后门,瞬间认出了这张日后將星光璀璨的面孔。
哦,巩皇和吴语娟。
两个女孩带著点拘谨和好奇,悄悄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好!好!好!!”
李援朝几步衝到舞台边,差点没爬上去:“就是它!太对了!太有劲了!这就是我要的『號角』!这就是我要的『觉醒』!”
姜红教授缓缓站起身,走到杨帆面前,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杨帆:
“了不起!杨帆同志!真……真是嘆为观止!”。
“这曲子……叫什么?这技巧……这立意……一人一器,闻所未闻!”
她的专业素养,让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曲的分量和价值。
李援朝笑得见牙不见眼,困扰多时的顽疾一朝治癒,仿佛已经看到了座无虚席的盛况。
就在这气氛热烈到顶点,眾人围著杨帆七嘴八舌时,一个咋咋乎乎的声音说道:
“哎——呀!等等!等等!!”
周凤娟从人群里奋力挤出来,她激动地指著杨帆,声音拔得又尖又亮,压过了所有嘈杂:
“你们都忘啦?!杨帆刚才亲口说的!他——有——两——种——方——案!”
她一字一顿,生怕有人耳背,“嗩吶是第一种!还有第二种呢!交响乐的方案呢?!”
“嗩吶都这么神了!那交响乐得是啥样?杨帆!快说说!交响乐是啥样的?放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唄!”
“哗啦!”
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刚刚还沸反盈天的排练厅,陷入一片死寂!
比刚才嗩吶演奏前还要四级!
所有人的笑容都像被速冻了,僵在脸上!
交……交响乐方案?
还……还要听?!
还要“放出来”听听?!
这……这怎么可能?!
嗩吶都已经是天板了好吧!
赵澜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刚才紧绷的神经刚松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周凤娟这神来之笔,简直是嫌杨帆命太长,要把他从神坛上直接踹进十八层地狱!
杨帆:“……”
空气凝固了三秒。
杨帆忽然扯出一个带著点无奈的浅笑:“凤娟同志……你这举一反三的劲头,不去当纪检干部查帐,真是屈才了。”
排练厅里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的低笑。
所有人都紧紧注视著杨帆,等待著他的下文。
或者说,等著看他如何把这第二种方案的牛皮,继续吹下去!
或者……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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