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

“砰”的一声,如倒栽葱般,跌落沙地。

他双臂大摆,双脚乱蹬。

好在,保鏢小极快速出手,两步踏来,提著他的脚一把就將他薅了出来。

“啊忒,呸……呸呸……”

连忙吐乾净嘴里的沙子,陆长青揉了揉眼睛,感觉无法接受。

没错,他其实在赌!

“哎,这他娘的,不应该啊……”

他判断的依据来源,儼然便是那几只已然在原地打转,抖如筛糠的骆驼了。

按照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定律,陆长青觉得陈武口中的前路,必然便是此间。

而按照陈武所言,此处当有那些修仙者设下的隱形屏障才对。

陆长青並不觉得陈武会欺瞒於他,毕竟,对方当初的激动可是直接写在了脸上,不然也不会为了取信於他,便道出那诸多隱秘之事。

“嚶……嚶嚶……”

知道这时候不能笑的小极,儼然控制住了面部表情,瓮声开口。

陆长青乍然一听,当场破防。

“啥,你说要真有灵气屏障,不用等什么五十年一次显形,靠近之后,你自己用眼睛就能看见?”

“嚶!”

“臥槽,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小极一脸无辜:“嚶……”

“……”

於是,一人一熊便只能將骆驼留於此处后,带著水袋继续往前赶路了。

但黄沙漫漫,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这下子,失去了唯一判断依据的陆长青也是没底了。

不过好在,他好像从来都並非孤单一人,自始至终,都有小极陪在身旁。

片刻之后,行於前方的小极忽的驻足,转头望来。

“嚶……”

这下子,好像是真的到了。

但……

陆长青却是一脸迷茫,和此前的小极一般,不停地左右张望。

“不是,小极,这不跟刚才一样,也没啥变化啊?”

而回应他的,自然是小极隨手轰出去的一拳了。

只见得……

漫漫黄沙四散浮动,道道涟漪凭空炸起,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五光十色,却並不刺眼,氤氳飘渺。

“臥槽,牛逼啊,小极……”

陆长青先是一惊,隨后由衷讚嘆。

此等情形已超乎常理,已如仙跡显化,若常人见之,只怕会倒头就拜。

“小极,如果用尽全力,你能破开这道屏障吗?”

惊罢过后,陆长青也是迅速收起了玩闹心思,不由凝声问道。

因为按照陈武所言,前路虽有,却是被一道灵气屏障所阻,凡人触之,如碰壁垒,唯有同样身怀天地灵气的修仙者或者妖兽,方能破之。

可眼下情况,好像和其描述的也不一样啊,如若小极真能破开,那刚才的拳头就不会激起涟漪后悬於半空,而是应该穿透而过才对。

事关小极安危,陆长青虽不通其中门道,也不得不多做思量。

“嚶……”

小极闻声,先是摇了摇头,隨后又猛然点头。

“別……”

陆长青当即出声,连忙制止。

拿命试?

要得个卵。

“算了,小极,我们还是回去吧。等时候到了再来。”

“至少目前看来,陈老哥並未欺瞒於你我,这確实只是一道灵气屏障,並无其他危险。”

陆长青沉思著说道。

他知道,陈武必然隱瞒了其中关键之处,那所谓的路,儼然也並不在此处,至少,不是在他们此刻脚下的位置。

又或者,也真如对方所言,唯有五十年一次,待这屏障消弱之际,连凡人靠近后都能肉眼视之的时候,小极方才能凭藉妖体將之破开。

管他的,到时候再跟著一起来看看吧。

成就成,不成再另觅他法。

长生者行事,又岂能被时间困缚,如此不便?

……

三年之后。

凉国境內,拒南行省。

有家客栈。

“话说那胖瘦头陀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行跡飘忽,皆以斗笠盖面,闯荡诸省如此多年,竟也无一人见得其真容。但偏偏……”

“此二人武功高强,行事狠辣,江湖中人但有招惹,便要屠其满门,就连家中女眷,还未及第的幼童,皆无一能得以倖免。”

“甚至,就连家养犬马,都得被此二人劈作两半,再烹以食之。”

“当真是……十恶不赦。”

“可虽是如此,却连朝廷都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此二人武功高强到了何等地步。”

“吴某听闻,此二人前些时日,已然行至拒南行省地界,按照此二人现身规律,想必不日,便会至这盘阳城来,尔等诸位,近日若见得披蓑戴笠之人,还望万万莫去招惹,不然恐有灾祸临身……”

“吴老二,难道这就是你这几天每日戴著斗笠的原因?”

“是啊,若真如你所言,你区区一介三流武者,又何以知晓那二人行踪?”

那坐於散堂中间,名叫吴老二的戴笠男子,早已是喝得熏熏大醉,却是依旧卖著关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呵呵,此等隱秘,吴某自有探听之法。”

“你骗人!”

“对,他骗人!”

“放你娘的狗屁,我那妹夫乃衙中差人,此消息千真万確,乃朝廷內传……臥槽,你们激我!”

然话一出口,吴老二猛地捂嘴,此刻的他,喝下去的酒,无疑已经醒了大半。

“好的,多谢吴兄告知,我等这就去买斗笠。”

周旁食客纷纷起身,抱拳行礼,隨后出门买斗笠去了。

却不多时,几个差人踢门而入,行至吴老二那桌前,不待其开口,便已尽数亮刀:“你就是吴老二?別说话,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你闯祸了!”

吴老二那原本还微醺著的双眼瞬间清醒,不由朝著其中一个年轻差人频频望去,见对方並不说话,当即便扑跪过去,悲切唤道:“妹夫,你可得……”

那年轻差人却是隨手一推,冷笑连连,“妹夫?什么妹夫?”

“不好意思,吴老二,那吴氏刚刚就已经被我一纸休书,逐出我西门家了。”

隨后又对著堂中还未离去的一眾食客连连拱手,“在下西门乐,如今尚无婚配,诸位家中若有独身女眷,不管出阁与否,只要面容姣好,在下皆来者不拒……”

却说客栈二楼,那窗前位置上,头戴斗笠的一人一熊这才缓缓坐下身来。

呵,大胆吴老二,竟敢凭空污我兄弟清白。

已有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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