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封尘千古
禹欢却兀自摇头,嘆道:“是啊,真是遗憾。”
嘆息未止,他周身气劲驀然一变,一股阴冷诡异的磅礴吸力自其体內汹涌而出!
纳元归墟诀——发动!
“呃!”沧波君首当其衝,只觉毕生修为竟如决堤洪流,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涌向禹欢!四周恶翘山精锐更是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如秋叶般纷纷萎顿倒地,精气真元被掠夺一空!
“禹欢!你——!”沧波君惊怒交加,至此方知,自己竟从头至尾都落入对方彀中!
“我的底牌,你何曾料尽?喝!”禹欢双目幽光闪烁,功体再催,吸力骤增!
……
为查寰宇堡真相,赵砚舟与素还真一路疾行,赶赴五山决战之地——封尘千古。
越是靠近,风中血腥气便愈浓,素还真望著远处隱约可见的廝杀影跡,脚步微顿,清丽眉宇间蹙起一丝迷茫。
“前辈……”她轻声开口,似有迟疑。
“嗯?”赵砚舟放缓脚步,侧首看她。月色下,她沾染了尘灰的侧脸显得有些苍白,眸光却依旧清澈,映著远天闪烁的雷光。
“纵使禹欢之事另有隱情,但五山征战,究其根本,仍是五山內部权爭。”素还真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著初入江湖者特有的、试图釐清是非界限的认真,“我们……当真有权介入吗?”
赵砚舟闻言,微微一怔。
他看著她,此刻的素还真尚未歷经后世那无数劫波磨礪,心中仍存著对规则、对“界限”的朴素认知,她会问出这个问题,再正常不过。
而他迟疑的是,自己这个“外来者”,所思所虑早已混杂了玩家对剧情的先知、对苦境百姓命运的共情,以及自身行事准则的复杂结合。他的答案,能是她此刻需要的指引吗?
他沉默片刻,远眺那片喊杀震天的战场,缓缓开口:“你说得对,严格而言,派门兴衰,胜败生死,確非外人理应插手之事。”
素还真抬眼望他,静待下文。
“但是,”赵砚舟话锋一转,声音沉凝了几分,“恶翘山也好,飞焱山也罢,乃至天下诸多派门,他们踞一方之地,享一方香火供奉,便天然背负了守土安民之责,这是权力,更是责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战场上那些如草芥般倒下的三山人马,语气渐沉:“然而,据我所知,恶翘山沧波君治下,苛政盘剥,民不聊生。若今日五山尽落其手,他所行之恶,將从一隅蔓延至整个五山地界。届时,烽火连天,哀鸿遍野,受苦的终究是无辜百姓。”
他收回目光,看向素还真,眼神坦然却坚定:“这样的结局,非我所愿见,更非我心中道义所能容。或许介入他派內务有违常理,但护佑生民,无关立场,只为心安。这,便是我的立场。”
“前辈……”素还真轻声重复,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自幼受师父教导,读圣贤书,习仁心术,知晓“仁”与“义”,却从未有人將“道义”与“生民”如此直接而沉重地繫於一处。赵砚舟的话语,像一道锐利的光,劈开了她心中关於“规矩”与“对错”的迷惘雾靄,显露出一条更为艰难、却更贴近“仁心”本质的路径。
她望著身旁之人,他站在那里,姿態依旧带著几分她看不透的疏离与隨意,仿佛与这个世界隔著一层无形的纱。可他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又如此真实而炽热,清晰地映照著他口中的“道义”与“坚持”。
这一刻,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悄然在她心底滋生。不仅仅是感激,更像是一种认同,一种牵引。
“前方便是封尘千古了,当心。”赵砚舟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他下意识地向前半步,无形中將素还真护在了身后稍侧的位置。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髮丝,也拂过素还真的脸颊。她微微頷首,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握紧了手中剑。
“是。”
她应道,声音不大,却褪去了些许迷茫,多了一份坚定。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投向那片血火交织的战场,清亮的眸底,映出雷光,亦映出身前人挺拔的背影。
乱世烽烟起,道心初映明。前路艰险未知,但此刻,有人同行,共执一念,便似暗夜微光,足可慰藉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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