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混乱的营地,又看了一眼黑暗中不断减员的溃兵,最后目光落在暴怒却无可奈何的马三槐、焦急的何守一和紧张护卫的石娃子身上。
不能再等了!
等下去,要么被黑暗中的西夏兵一个个猎杀殆尽,要么被彻底崩溃的溃兵潮衝散,后果不堪设想!
“马哥!”魏真声音嘶哑,却没有一丝犹豫,“夺马!往南边沟壑方向冲!”
这是他们唯一熟悉的、可能有一线生机的地形!
马三槐猛地回头,看到魏真流血的手臂和苍白的脸,眼眶瞬间红了。
“好!”
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猛地撞开两个挡路的溃兵,朝著拴马的地方猛衝过去!
那里,那匹劣马也因突如其来的混乱和血腥味而受惊,正不安地嘶鸣、刨著蹄子。
一个王五的手下正试图控制它。
“滚开!”
马三槐几步衝到跟前,一拳直接將那人砸翻在地,伸手就去解马韁绳。
“马三槐!你敢!”黑疤汉子见状,厉声呵斥,带著两人持械逼来!
“给你!”马三槐猛地將解下的马韁绳塞到刚刚爬起的石娃子手里,“护住马!”
说罢,他反身迎向黑疤几人,眼中凶光爆射,直接撞入对方怀中,凭藉蛮力瞬间夺过一柄腰刀,反手一刀劈退另一人!
混乱中,他状若疯虎,竟一时將黑疤几人逼得手忙脚乱!
石娃子死死拉住受惊的马韁,努力安抚著马匹。
何守一搀扶著魏真,魏真则用未受伤的右手紧紧拉住赵黑子。
五人小组,在这片彻底的混乱中,艰难地向著营地南侧移动,试图脱离最混乱的中心区域,朝著沟壑方向突围!
王五看到了他们的举动,眼中寒光一闪,似乎想下令阻拦。
但眼下营地崩溃,强敌环伺,他已是焦头烂额,最终只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咒骂了一句,继续收拢他身边所剩无几的人手。
然而,就在魏真五人即將衝出最混乱地带,马三槐也击退黑疤,准备匯合之时——
“呜——呜——呜——”
一阵低沉、苍凉、却带著无比穿透力和威严的號角声,骤然从东南方向的山岭间响起!
这號角声与西夏人的凶戾尖锐截然不同,浑厚、磅礴,带著一种堂堂正正的碾压之势!
声音初时还远,但迅速变得清晰可闻!
紧接著,另一个方向的號角也呼应而起!
然后第三个方向!
三面號角!
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这片混乱的山坳!
混乱的廝杀声、惊恐的尖叫声,在这突如其来的、浩大的號角声中,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一滯!
所有还能思考的人,无论是崩溃的溃兵、狩猎的西夏兵、还是试图挣扎求生的魏真五人,都在这一刻,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望向號角传来的方向!
王五脸上的狠厉和焦灼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
黑暗中,那些如同鬼魅般猎杀的西夏兵,动作也明显一滯,攻击的节奏被打乱。
魏真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瞬间涌上一股血色!
这號角声……他听过!
就在不久前,那个黎明前的时刻,那个他们截杀西夏信使的山坡上!
是那支打著折家旗號的轻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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