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是想说,借势虽好,终非根本。”孟玉楼的眼神清澈而认真,“这二百八十两银子,买来的是官府的势,是街坊的畏。若无自身安身立命的硬实力,这泼天的富贵,便如沙上之塔,风一吹,就散了。”

西门青正要开口,书房的门却被“砰”的一声猛地撞开。

傅二叔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额上已见了汗。

“大……大官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西门青眉头一皱:“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傅二叔喘著粗气,带著哭腔喊道:“天没塌,可咱们的生药铺,快要塌了!”

“铺子里的广藿香存货,前些天就告罄了!这些天,一直在收外地的客商手中的货。今早打发伙计去採买,结果……结果家家都说,货被人高价买走了!”

什么?!

西门青与孟玉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

孟玉楼:“怎么会?整个临清就是我们药铺的发货最多,消耗最大,谁还能吃下这么多广藿香?”

“不止临清!”傅二叔的声音都在发颤,“周边几个县的药行也传信过来,广藿香全线断供!价格一夜之间,翻了一倍不止!”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道,“是城南的回春堂,还有码头的济世堂!咱们的正气丸见效快,价钱又公道,抢了他们的熟药生意!他们联合了城里所有熟药铺,把市面上的广藿香全扫光了,囤积居奇,要卡咱们的脖子!”

话音刚落,玳安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爷,三娘!铺子门口……门口要挤破头了!不知谁传出去的消息,说正气丸要断货涨价,街坊们都疯了似的来抢购,咱们的库存,撑不过三天了!”

傅二叔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嘴里反覆念叨著“这可如何是好”。

他猛地停步,望向西门青:“大官人,要不……咱们高价从他们手里买些回来?先应应急,渡过难关再说?”

西门青端坐於太师椅上,面沉如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著桌面。

“篤,篤,篤。”

他缓缓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傅二叔,你记住。”

“商场如战场,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既已进了熟药市场,竞爭不可避免!今日我们高价买一斤,明日他们就敢要十倍的价!这口子,不能开。”

傅二叔被他眼神一扫,一个哆嗦,再不敢出声。

孟玉楼的俏脸上也满是忧色。

西门青站起身,在书房內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来保派去广府採购南药,算算时日,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有消息。

远水解不了近渴。

对手选择这个时机发难,精准狠辣,分明是蓄谋已久。

他们算准了武松案后,正气丸销量大涨,必然会迎来一个原料紧缺的空窗期。

见西门青沉默不语,傅二叔和孟玉楼的心都沉了下去。

西门青忽然停下脚步。

“既然正气丸的脖子被人卡住了,那我们,就不卖了!”

“什么?”傅二我叔惊得抬起头。

“传我的话,”西门青的声音斩钉截铁,“从即刻起,生药铺暂停对外销售一切药品!”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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