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典猛地一晃,登觉骨软筋酥,眨眼已使不上力气。

“你这、这使的,是、是清泉楼的玩意儿……你居然有胆跟清泉楼勾、勾搭上……”

青女回掌收雾,轻移莲步近前,柔声细语,似嗔还笑。

“赵天师方才急切了些,略等小女子把话说完,何至於动手?虽说张天师的好儿子重金欲买陆鹤风的命,但可巧又有人要我护住陆鹤风——这笔生意两头吃重。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清泉楼的鸡婆要保陆鹤风?哈哈,笑煞我也!”赵典扭头对陆鹤风道,“喂,小子,你该不会也是秦楼楚馆里一掷千金的主吧?道简弟的假正经神功,全传给你啦!哈哈哈哈——”

此言又戳中陆鹤风心中另一痛处。他只因是舞姬的私生子,自幼受人白眼,故不喜人提烟场所,更遑论污衊自己与师父是青楼常客。

“休得胡言!”

若非泠死死拉住他,在他耳边叨叨不下百句“保命要紧”,他已不管不顾地衝上前与赵典拼杀了。

青女拦在二人中间,笑意愈深。

“赵天师,这面子,您就说给还是不给罢,別教小女子为难。但您若是不肯给呢——”

她柔荑轻抚,袖中一团雾气渐渐由白变黑。

赵典心知若再不退,青女后手难料。

他心忖:霞山庄偏安一隅,武功路数反不好揣摩。风闻他们一干人等都是狠辣角色,我何苦得罪?况且留著好侄儿一命,等著以后看他师兄弟二人斗法,若能搅得鹤鸣山不安寧,我渔翁得利,岂不更妙?

想到此处,他抱拳笑道:“逆了清泉楼之意,岂不就是与万霞山庄做对?嘿嘿,方才是我老赵嘴臭,对清泉楼主人不敬,还望包涵。赵老跛要忙的事可多了,没功夫得罪这个、得罪那个。回见!”

话音未落,他足下一点,身凭寒风而起,消失於天际。

院中只剩下一片狼藉与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陆鹤风拉起泠,转身便要走。

青女嗔道:“哎呀呀,还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纵使那日你拒绝了我,我也没真的跟你红脸呀。现在理都不理人,真教我伤心呢。”

她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抽出一封绘著红梅的请柬,轻一嗅,面露陶醉,旋抬手將请柬一送。

“那日你翻手就把紫絳娘子的请柬撕了,惹得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说了,元日献舞,你——必、须、去!如若到时见不著你,她可要亲备厚礼,上鹤鸣山拜见你的好师父了。”

说罢,她轻笑著翩然远去,眨眼融入沉沉夜色。

陆鹤风接过请柬,心想:请君入瓮不成,就要威逼?只怕清泉楼覬覦和光玄玉,早派了人潜伏於鹤鸣山各处。此番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如果清泉楼联合青女设下的陷阱,自己带著泠行动,则大有不便。

陆鹤风思绪混乱时,忽听泠道:“我们回去吧。”

陆鹤风疲惫到了极点,高家惨剧、师门倾轧、清泉楼胁迫……诸多不解之事縈心,一时丟魂失魄,空落落地问:“回去?回哪里去?”

夜风呜呜如泣。

二人於寒风中相视,目中一点微光摇曳不定,好像孤零零的萤火虫。

泠冲他烂漫一笑:“回家去,我带你去吃碎金饭。”

陆鹤风回过神来,黯然垂目,犹觉听错,无奈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有个家似的。罢了,走吧。”

二人身影萧索,相携离去。

其时白月孤悬,黑云如墨。长夜未尽,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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