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我们挖通的墙洞里钻出去,可以对著他们的营地射上几支冷箭,然后立刻就跑。”
“你们可以把浇了油的布条绑在石头上,点燃了扔进他们的营地,不用烧著什么,只要有火光,让他们鸡飞狗跳。”
“你们也可以什么都不干,就在他们营地外围,用瓦片敲打墙壁,製造噪音。”
“记住,你们是黑夜里的老鼠,是让他们不得安寧的鬼魂。打了就跑,绝不纠缠。我要让每一个官军士兵,在睡梦中都害怕会有一把刀子,从黑暗里捅出来!”
这个计划,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这是要从肉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那些官军啊!
……
城外,南方的山林中。
李过的三百人,也终於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官军的搜剿大队在天黑后,因为害怕被夜袭,已经退回了大营。
李过派出的斥候,也带回了关键的情报。
“將军!”一个斥候满身泥水地跑回来,压抑著兴奋说道,“摸清楚了!官军的粮道,在咱们东南方向二十里外的一条山谷里!每天辰时和申时,都会有运粮队经过!押送的兵马,大概在五百人左右!”
李过的眼中,迸发出了狼一样的绿光。
五百人!
这个数目,他们拼一把,不是没有机会!
“兄弟们都饿坏了,要不要……”副手张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李过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死死记著刘承宇的交代:在接到信號前,绝不主动打硬仗。
“刘参谋让我们当狼,不是让我们当疯狗。”李过沉声道,“硬拼五百人,就算贏了,我们自己也得折损大半,不划算。”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著?”张猛急了。
“谁说要看著了?”李过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那笑容,竟和刘承宇有几分神似。
“我们不抢他的车队,但我们可以……给他加点料。”
他叫来几个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当天深夜,几个起义军士兵,如同鬼魅一般,悄悄潜入到了那条必经的山谷。
他们没有带刀,只带了十几把铁锹。
他们没有去埋伏,而是在山谷最狭窄处的一段下坡路上,疯狂地挖掘。他们將挖出的浮土,又小心翼翼地铺了回去,还在上面盖上了树叶和杂草。
从表面看,那段路,和別处没有任何区別。
但只要有几百斤重的粮车,满载著从上面经过……
……
裕州城內,惨叫声和咒骂声,响了一整夜。
官军的营地,几乎每隔一刻钟,就会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冷箭和火石“问候”一番。他们组织了几次反击,但每次衝出去,都扑了个空,反而被黑暗中的陷阱弄得人仰马翻。
被困在城里的官军士兵,几乎一夜未眠。他们的神经高度紧张,士气和体力,都在这无休止的折磨中,被一点点地耗尽。
第二天清晨,当疲惫不堪的官军,再次组织起进攻时,他们面对的,是以逸待劳、精神饱满的起义军。
绞肉机,再次开始缓缓转动。
而城外的练国事,也收到了两个让他暴跳如雷的消息。
第一,山里的伏兵没找到,派出去的剿匪大军反而被搅得鸡犬不寧,士气低落。
第二,他最重要的运粮队,在昨天夜里,於一处山谷发生了意外。十几辆粮车翻下了山坡,粮食撒了一地,还压死压伤了数十名士兵。虽然看起来像是意外,但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绝对是那伙伏兵干的好事!
“废物!一群废物!”练国事气得砸碎了心爱的茶杯。
他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的蛛网。无论他怎么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
而那只织网的蜘蛛,正躲在裕州城里,冷冷地注视著他。
“传我將令!”练国事通红著双眼,发出了困兽般的咆哮,“攻城!不分昼夜地攻城!老夫不信,他们的石头和滚水,能比我的兵还多!”
他被彻底激怒了。他决定,不再讲任何战术,就用最野蛮、最不计伤亡的方式,用人命,也要把这座城给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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