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怒喝声迴荡在总兵府內,字字如刀,凿刻在王雄心头。

他感受到了秦牧那股绝不妥协的杀伐之气,心中大定。

然而,一想到燕郡的危局,他那颗心又猛地揪了起来。

秦牧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些许激盪的杀意。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上的地图,手指不自觉地在北方区域摩挲。

高句丽虽然可恨,但终究是疥癣之疾。他真正忌惮的,是北方的草原霸主——东突厥。

“高句丽固然可恶,但本侯更担心北方的草原异动。

”秦牧沉声道,声音里带著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忧虑,“西突厥已被本侯在幽州打残,元气大伤,短时间內不足为患。

可东突厥那帮狼崽子,一旦嗅到大隋虚弱的气息,必会趁火打劫。

若他们届时再从北面压境,那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

王雄闻言,心中一凛。他明白秦牧的深谋远虑,但眼下燃眉之急,仍是燕郡。

“侯爷所虑甚是!”王雄拱手,语气急切地说道,“然而,眼下燕郡危在旦夕!

末將收到急报,高句丽那十万兵马,已將燕郡围困整整七日!

日夜攻城,悍不畏死,城中守军死伤惨重,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燕郡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声音里带著绝望和期盼,直视秦牧,等待著主帅的决断。

秦牧眉峰一拧,双拳紧握。燕郡被围七日,確实已是极限。他此次急行军至此,就是为了爭取时间。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视著在场的几位將领,以及隨他一同进入总兵府的李存孝。

“传本侯军令!”秦牧的声音如同金石相击,字字鏗鏘有力,“全军听令,原地休整半日!”

王雄和其他將领闻言,皆是一愣。休整?燕郡危急,为何还要休整?

然而,秦牧的下一句话,却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安东城距燕郡不过半日路程!”秦牧的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霸气,“半日之內,將士们养精蓄锐,恢復体力!

半日之后,不待天亮,便全军急行军,直扑燕郡!”

“本侯要告诉高句丽那帮狗贼,犯我大隋疆土,只有死路一条!”

“明白!”李存孝闷声应道,眼中闪烁著嗜血的光芒。

“末將等遵命!”王雄以及总兵府內的所有將领,纷纷拱手,眼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半日休整,是为了更猛烈的爆发!

与此同时,北境辽东,燕郡城下。

黑沉的夜幕仿佛被无尽的火光撕裂,喊杀声震天动地,將冰冷的夜色彻底点燃。

数万高句丽大军,如同黑色潮水般,裹挟著冲天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疯狂地衝击著燕郡那摇摇欲坠的城墙。

投石机轰鸣,巨石带著呼啸的风声,一次次砸在斑驳的城墙上,碎石飞溅,尘土瀰漫。

云梯密密麻麻地架起,无数高句丽士卒,身披简陋的甲冑,手持刀盾,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们眼中只有城墙,只有鲜血,只有杀戮。

城墙之上,大隋的守军將士,早已疲惫不堪。他们甲冑残破,脸上沾满了血污和硝烟,眼神却依旧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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