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匪徒 对峙 灰森林(6k)

五天时间悄然流逝。

维恩堡內。

罗兰摩拳擦掌,將战斧磨了又磨,斧刃寒光逼人;

威廉则反覆检查著隨身装备,確保每一把飞刀、每一处陷阱机关都处在最佳状態。

乔治则优哉游哉地吃著早餐一一他的任务比较轻鬆。

林修则更多时间待在书房,对著地图沉思,推演著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深知,情报固然重要,但战场瞬息万变,任何细节都可能影响战局。

第五日黎明前,夜色尚未完全褪去,维恩堡的侧门在一声轻微的哎呀声中悄然打开。

寒气如同实质般涌入,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雾。

一队看起来与往常並无不同的物资车队缓缓驶出城堡的阴影。

几辆由驮马牵引的板车上,麻袋和木箱堆得老高,用粗麻绳紧紧綑扎。

车轮碾过冻得硬邦邦的土地,发出沉闷的辗声。

大约三十名“民夫”是这支队伍的主体。

他们穿著粗布袄,戴著毡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们大多低著头,缩著脖子,双手抄在袖筒里,步履地跟在车队两侧,或是沉默地坐在摇晃的车辕上,隨著马车的顛簸而晃动身体。

没有人交谈。

从外表看,这是一支典型的、在北境寒冬中艰难行进的运输队,甚至比平时的护卫力量显得还要鬆懈、疲惫一些,仿佛已经被漫长的路途和严寒耗尽了力气。

但实际上,这些“民夫”全都是弗罗斯特领士兵中的好手。

林修走在车队靠前的位置,混在“人群”之中。

他同样是一身难以分辨原本顏色的粗布衣服,肘部和膝盖处磨损得尤其厉害,脸上甚至刻意用炉灰和泥土抹了几道,遮掩了过於年轻和锐利的轮廓,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饱经风霜、为生计奔波的普通青年。

他微微僂著背,目光如同最敏锐的猎鹰般,隱藏在帽檐的阴影下,不动声色地扫视看道路两侧逐渐变得茂密起来的林木。

他的耳朵捕捉著风中的每一个细微声响枯枝断裂、雪屑滑落、甚至是远处隱约的鸟鸣声罗兰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这壮汉即使刻意收敛,那远超常人的庞大骨架和行走间隱隱透出的、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般的力量感,依旧难以完全掩盖。

他不得不將身体缩得更紧,粗壮的胳膊抱在胸前,但这对他而言显然比真刀真枪打一仗还要难受。

他那唯一的独眼在帽檐下不时闪过焦躁和不耐烦的神色,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只能通过不断用粗糙的手指摩著藏在破袄下的战斧斧柄来缓解內心的躁动。

好几次,他几乎要忍不住习惯性地挺直腰板,都被身旁威廉投来的、冰冷如刀的眼神硬生生压了回去。

威廉则如同真正融入了这支队伍本身的阴影。

他的存在感被降到了最低点,脚步轻捷得几乎听不到声音,呼吸控制得极其微弱。

他他那双灰眸如同最冷静的观察者,不仅记录看周围的地形、植被、光线角度,更细致地扫过每一个“同伴”的细微动作,確保偽装没有破绽,同时也警惕著任何可能来自林外的窥探。

他是林修延伸出去的感官,是这支偽装队伍最隱蔽的保险。

车队按照预定的路线,沉默地朝看黑石山方向行进。

天色渐渐亮了一些,但依旧是那种北境冬日特有的、缺乏温度的灰白色。

越靠近灰森林,道路两旁的树木越发高大密集,多是耐寒的针叶林,深绿色的树冠层层叠叠,投下大片浓重的阴影。

光禿禿的枝极如同无数扭曲的鬼爪,伸向压抑的天空。

林间的寂静显得格外深沉和压抑,仿佛连风声都被茂密的林木吸收了大半,只剩下车轮碾压冻土的单调声响,以及驮马偶尔打响鼻的声音。

当车队行至灰森林边缘一处相对开阔、但两侧地势略高的地带时,林修的脚步几不可查地放缓,感知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样。这里的寂静过於纯粹,连常见的松鼠窜动或鸟雀蹄鸣都消失了。

根据威廉五天前冒死潜入带回的详尽情报,这里是最理想的伏击地点一视野相对开阔利於观察猎物,两侧的缓坡和密林又便於隱藏和发起突击。

果然,就在车队大部分车辆刚刚完全进入这片区域,队尾尚未完全脱离林地区域时,异变陡生!

“嗖嗖嗖一”

两侧的林地中,猛地如同鬼魅般窜出二三十个身影!他们的出现毫无徵兆,显然是利用了地形和枯枝败叶的掩护,一直潜伏到极近的距离。

这些人大多衣衫槛楼,甚至有人只是將破布和兽皮胡乱缠在身上御寒,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唇乾裂,裸露的皮肤上布满冻疮和污垢。

他们手中拿著五八门、简陋到可怜的武器一一大多是削尖了的硬木长棍,前端用火烤过增加硬度;

少数人拿著生锈缺口严重的柴刀或砍刀;

更有甚者,只是握著绑著尖锐石块的粗石锤。

只有寥寥三四人,看起来像是小头目,身上穿著不知从哪个倒霉士兵或商人那里扒下来的、破烂不堪的皮甲,手里握著相对完整些的刀剑,但刃口也大多崩缺,缺乏保养。

这些人脸上带著长期飢饿催生出的凶狠和亡命徒般的紧张,眼神浑浊却闪烁著对食物和生存的极度渴望。

他们迅速而杂乱地散开,凭藉人数优势,隱隱將车队包围起来,堵住了前后道路,切断了退路。

动作谈不上训练有素,却带著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队伍一阵轻微的骚动,“民夫”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住了,发出一片惊呼,下意识地靠拢在一起,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恐和茫然之色,身体微微颤抖,完美演绎了普通民眾遭遇劫匪时的反应。

这时,一个格外高大魁梧的身影从林中迈步而出。他的脚步声沉重,踩在冻土上发出闷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人身材中等偏瘦,穿著一件磨损严重、多处链环断裂甚至锈蚀的旧锁子甲,外面隨意罩著一件脏得看不清原本顏色、边缘磨损出絮的皮袄。

最引人注目的是脸上那道挣狞的刀疤,从他的左额角斜斜划过鼻樑,一直延伸到右下頜,皮肉外翻,癒合得极其难看,使得他原本可能还算端正硬朗的面容显得十分凶恶可怖。

除此之外,他的头髮鬍鬚纠结在一起,沾满污垢,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锐利如鹰,透著一股经歷过真正战火洗礼深藏的疲惫与沧桑。

最令人侧目的,是他背上那柄几乎与他身高相仿的双手巨剑。

剑身宽厚,样式古朴,看起来就分量惊人。

虽然剑鞘破旧,剑柄上的缠绳也磨损得厉害,甚至剑格处还有未擦拭乾净的血锈痕跡,但整把剑依旧透看一股沉甸甸的质感。

根据情报显示,对方很可能正是逃亡的骑士斯维尔他走到车队前方约十步远处站定,这个距离既能给对方足够的压迫感,又留出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反应空间。

他那双凶悍的眼睛如同打量猎物般,缓缓扫过眼前这些“惊慌失措”的“民夫”和那几辆看起来沉甸甸、充满了诱惑的马车,喉咙里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如同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

“停下!都给老子站住!”他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把马车和货物留下,人可以滚了!老子说话算话,饶你们一条命!”

他的声音带著粗,还带著疲惫和虚弱。

罗兰的独眼在帽檐下瞬间瞪圆,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一股狂暴的战意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摸藏在衣服下的斧柄,却被身旁的威廉用冰冷如铁钳般的手死死按住了手腕。

威廉甚至没有转头,只是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忍住。”

他那双灰眸依旧平静,但深处却闪烁著计算的光芒,他在评估对方的人数、站位、以及那个首领斯维尔的气势。

林修深吸一口冰冷彻骨的空气,强行压下体內本能涌起的、属於【战士】圣印的战意和杀机。

他不断提醒自己此行的首要目的一併非单纯的剿杀,而是解决隱患,並儘可能摸清底细,甚至——看看有无劝化的可能。

这时,乔治按照原定计划,扮演起为首“民夫”的角色。

他上前一步,脸上带著笑容,用带著浓重北境口音的的声音说道:

“这位大人,行行好,咱们——-咱们就是些干活的,家里老小还等著餬口。这是给弗罗斯特男爵大人运点粮食去前哨阵地,这要是丟了,男爵大人怪罪下来,咱们—.咱们可真是死路一条啊.求求您,高抬贵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幻魔法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