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过鲜血,每一阵风里,都可能裹挟著告別的嘆息。
“敬礼!”
崔鸣的声音突然响起,带著压抑不住的沙哑,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唰!”
所有的手臂同时抬起,指尖触及帽檐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杨雷就站在人群边缘,右手紧贴帽檐,目光紧紧盯著担架上的帆布,心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闷得发疼。
担架被小心翼翼地抬上卡车,帆布被轻轻盖好。直到车厢门“哐当”一声关上,崔鸣才缓缓放下手臂,声音低沉地说:“解散,所有人上车,有序下山。”
战士们沉默地解散,纷纷找准自己来时乘坐的车爬上去。然后汽车启动,在轰鸣声中向山下开去。不过,还有一辆车並没有动,因为崔鸣还没有上车。
“杨雷,你小子过来。”崔鸣冲他招招手,说道。
“哎,来了,崔叔。”杨雷回应一声,连忙跑过去。
自从上山后,这还是他和崔鸣第一次见面。虽然两人隔三差五会打电话,可听筒里的声音终究比不过此刻近在眼前的真切。
“在山上过得咋咋、咋样?”崔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带著长辈般的关切。
“挺好的,崔叔!”杨雷挺了挺脊樑,语气里带著兴奋,“林班长教了我不少东西,体能也进步了,现在三公里能跑进十五分钟了!”
就像是考了好成绩的孩子在跟家长炫耀。杨雷连忙將他能拿得出手的体能成绩,跟崔鸣进行匯报!
崔鸣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眼角的皱纹也舒展了些:“嗯,那就挺好。”
他转头看了看修械所的平房,又回头凑近杨雷,压低了声音,“哎,跟你打听个事儿,那个林林、林班长……到底是啥来头?”
杨雷一愣,他当然知道林峰的来歷——飞鹰大队唯二的倖存者,活著的滚雷英雄。但这话他不能明说啊,只能是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
“崔叔,这我哪儿知道。”
“啊,不知道就就、就算了!”崔鸣听到这个回答,也没有怎么失望,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今年的冬季徵兵工作已经经经、开始了,截止报名的日期是八月十號,你的岁数还是太小,团长和和、和我的意见一样,最少要等到明年,你再报报、报名参军!”
“好的,崔叔!”杨雷闻言没有一点儿犹豫,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见他答应的这么痛苦,崔鸣倒是有些纳闷了。这小子之前吵著嚷著要当兵,怎么在山上待了四个月就改了性子了?
“你你、你不对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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