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商收回目光,赞同道:“其內更是层层设防,司马顒既知我军来犯,此处必有重兵,强攻不成,奇袭亦难。”
但他也知,此时不可涨他人士气,话锋一转便道:
“不过,司马顒如今两面受敌,刘沈在关中施压,使其不得安生。
而我等兵临潼关,司马顒压力只会更大,眼下可不必急於一时,我等先扎下营寨,避寒休整,再广布疑兵,疲扰其军心,或可寻得破关良机。”
曹过听后,点了点头:“將军所言极是,我等亦可派出细作,一则监视关內动静,二则设法打探秦州皇甫重將军的消息。”
听到兄长之名,皇甫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向曹过感激道:“有劳世子费心。”
接著,他迴转过身,又向身旁亲卫道:“传令下去,大军寻找避风近水处,先扎下营寨,且要多寻柴薪,注意保暖,不能让將士们还未战,便先折於严寒。”
而后,他再次望向潼关,语气坚定道:“我要让司马顒知道,如今王师已至,纵是天险寒冬,也阻不了我等討逆之心!”
隨著皇甫商的军令,三万將士顶著寒风开始安营扎寨。
不过两日,在潼关外,大军便已伐木取土,修建好营垒。
寒风萧瑟中,一座座营寨立起,旌旗飘扬,与潼关形成对峙之势。
中军大帐內,炭盆燃烧,暖意十足。
皇甫商召来麾下眾將,对著舆图,商量后续破关之事。
正如他此前和曹过所说那般,將不宜强攻之事,又给眾人交代了一番。
此言一出,在宜阳提议夜袭的那位赵参军,当即又站了出来,提出自己的看法。
他看著帐內舆图,说道:“將军,末將倒觉得如今形势下,我军利在速决,久拖恐生变。”
皇甫商闻言,並未开口反驳,而是示意他继续。
赵参军见状,便继续道:“洛阳方面压力未减,成都王围攻不休,若我等在此地久不进攻,只怕朝廷生变,军心动摇。”
他顿了顿,指向舆图上潼关以北:“將军,强攻既不可取,或可另闢蹊径,是否可遣一部精锐,沿黄河北岸搜索,寻找可能渡河之处?若能绕至关后,必可搅乱其后方,届时潼关便可破!”
皇甫商听罢,思索一番,便道:“此议確有可行之处,冬日行舟虽难,但司马顒兵力集中於应对刘沈,其河防未必处处严密。”
然而,还未等他决定,便有另外的將领站出来反对。
“赵参军之议,未免过於弄险。”
眾人望去,只见说话者是军中资歷最老的李督护,其素来便是用兵持重之人。
他起身拱手道:
“將军,末將以为此计不妥,且不妥有三。
其一,当下正值冬月,水寒刺骨,纵有小舟可渡,但载人不多,若渡河之军被困北岸,则有去无回。
其二,司马顒虽重兵在內,可潼关要地,岂能不防北面?沿河要隘,必有敌军巡防,我军人生地疏,欲行潜渡,谈何容易?一旦被察,非但奇袭不成,反打草惊蛇,令敌戒备更严。
其三,即便侥倖有数百人渡河,亦恐难成大事,若想袭扰潼关之后,无异於以卵击石。
李督护一番话说罢,顿时便引得帐內不少將领点头。
而那赵参军脸色不免有些涨红,欲要爭辩,却又被皇甫商抬手制止。
皇甫商目光扫过眾人,不由落在了曹过身上。
“世子,李督护与赵参军所言,皆有其理,渡河是险,但僵持亦非良策,不知世子对此,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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