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邢夫人一口拒绝了平儿,心中暗自后悔放了她进屋,早该装不知道的,少了这搅心的烦事儿,再睡会不美么?
平儿眼眶泛红,心里拔凉,真没想到邢夫人竟如此冷情,连个面儿也不愿给,咬紧牙关道:
“二爷之命危在旦夕,太太若能,前去救他一救岂不是好?
这份情二爷必念著的,將来少不得给您磕头隨礼!”
邢夫人是个耳根子软的,素来没什么主意,闻言犹豫了下,想著自己毕竟是贾璉名义上嫡母,这要是闹得以后贾璉记仇了,可怎么办?
於是扭头看了看旁边服侍的大丫鬟,见那丫鬟轻轻摇头,便又硬起心肠道:
“璉儿毕竟是老爷的亲骨肉,老爷教训他,无非是盼他长进。我若这时候跑去求情,反倒显得不懂大体。
你还是回去吧,別在这儿瞎张罗,仔细让老爷知道了,连你主子都要受累。”
她讲完这一大串,更是不耐烦,朝丫鬟使个眼色,便有几个上前来搀住平儿胳膊,要把她架出去。
平儿闻言,还是不肯放弃,挣开了丫鬟手臂,膝行到邢夫人面前颤声道:
“二奶奶已是请了老祖宗去了,老爷总不能不给面子!太太若在跟前帮著劝两句,岂不显得您懂事?
二爷是您的儿子,老爷动了这么大气,惊动了老祖宗,回头瞧您在这坐著,心里会如何想?”
邢夫人闻言,倒真是被唬住了,不顾边上摇头的大丫鬟,变了脸道:
“平儿所言,很有些道理!”
那些准备来搀人的丫鬟闻言,俱都不敢动了。
平儿闻言大喜,泪滚滚的落,婆娑中看见邢夫人披了件大衣,站起道:
“老祖宗既在,我也瞧瞧去!”
平儿忙磕头,连声谢道:“多谢太太体恤!二爷二奶奶必然记在心里!”
邢夫人回头望了她一眼,嘟囔道:“倒真是个忠心的丫头!”便去得远了。
平儿痴痴望著邢夫人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神,急站起,却险些歪倒,盖因膝盖不知跪了多久,已是又僵又酸,她顾不得这等子小事,忙去追邢夫人等眾。
……
贾母得了王熙凤报信,忙穿衣出来,自带著一群丫鬟婆子往贾赦书房衝来,王熙凤跟在后头,不住喊道:“老祖宗慢行!当心路!”
远远的邢夫人便瞧见了这一伙人,也快步小跑並了来。
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早有人前去清道儿。
眾小廝来不及避让女眷,只好愣愣的站在两旁,贾母一进来,颤颤巍巍打断道:“这是在干什么?要打死璉儿,先打死我!大家一起咽气儿,岂不是乾净?”
贾赦忙回头,一看是母亲来了,嚇得赶紧把棒子一丟,迎了上去,躬身陪笑道:“母亲怎么来了?有何话吩咐直接差人叫儿子前去。”
贾母闻言,喘著气厉声道:“我有话吩咐?只可惜我没生个听话的好儿子!”
贾赦忙跪下道:“儿子不过是略教训教训璉儿罢了,怎么经得母亲这般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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