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暉渐淡。
隨著寒夜降临,东京城里大大小小商铺门檐也掛上明亮的灯笼。
大周不实行宵禁,所以夜市的商业氛围特別热闹,主要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人流量不输於白日。
樊楼作为东京城第一酒楼,那是里里外外都灯火通明,就像一座璀璨的灯塔屹立在京师之中。
雅间里。
圆席上置有十来道精致菜餚,陈酿正温著,旁边还有漂亮的私妓唱著小曲助兴。
“小弟年幼,先敬诸位一杯。”
祁渊作为东道主,双手举起酒盏说道。
郑獬几人可不敢有所怠慢,年龄大有个屁用,人家是官家身边的红人,纷纷抬起酒盏碰杯。
说来对方也够意思,没以权势压人。
酒水下肚,大家的氛围隱隱变得轻鬆。
李清臣笑道,“此次赴京赶考,我有幸能结识到祁省元,真是犹如遇到贵人一般。”
“李兄这话太肉麻了。”滕甫说道。
郑獬未动碗筷,反而倒上酒酿,说道,
“咱们还没恭贺祁兄弟摘得省元头衔,这不吃一盏酒?”
“对呀,差点把事忘了!”滕甫一拍脑门,大为懊恼。
“小弟虽是省元,诸位同样也不差,全都考进殿试了,要庆祝也一起庆祝。”
祁渊直接稀释掉专属的风头,拉著大伙共同庆贺榜上有名。
这点细节有与没有,看似差別不大,却是决定著大家感情的生疏。
独乐乐不如眾乐乐,有些事情就要眾乐乐,双方关係才能逐渐融洽。
话音落下。
李清臣讚嘆道,“子澈胸怀宽广,非常人可以比肩。”
“弱冠之年就有这般独特眼界,未来的宰执之位,必有子澈的一席之地。”
郑獬当即放下豪言壮语。
一个不会独享荣光的官员,必將匯聚到不少的心腹和一群为之壮势的党羽。
连锅里的汤水都捨不得分发下去,有谁会死心踏地的跟著你?
人家跟在你后头混,就是为了升官发財,你反操作把財路堵死,等於自毁根基。
“言重了,吃酒吃酒。”
祁渊心想你们真能吹,再不转移话题,鬼知道他们还会说些什么话语出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宛如天籟之音的小曲伴著酒席,大家的兴致十分浓烈。
功名、美人、美酒。
何人不醉?
期间郑獬他们倒是起鬨想让祁渊这个省元作诗词,好给诸位开开眼。
做官哪能要名望?
权与名,不可一起贪图。
否则很难爬到高位,就算靠资歷和政绩熬到宰执,也纯属只是过把癮,隔个一两年就被官家扔出京去了。
除了享受高额待遇,很难有什么作为。
名与钱,倒是可以合为一体。
祁渊哪能干啊,顿时委婉的拒绝,不然抄抄苏軾和辛弃疾的诗词,足以扬名大周文坛。
名望大赚特赚。
天下谁人不识君?
深夜,酒宴散去,祁渊也是成功和郑獬他们打成一团,互相称呼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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