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富庶之地固然安稳,但是祁渊现在的处境,还没到享福时候。

不搞出一番瞩目的政绩,很难让朝中的百官对他另眼相看。

时不待他!

丹书铁券,形状宛如瓦片一样拱起,这玩意要放在祠堂里好生供著,运气好是免死金牌,运气不好会是一张索命劵。

处理好杂事后,祁渊打算明日进宫谢恩,然后先行下扬州娶个娘子,他与盛紘互通书信,对方的言语太热烈,恨不得要叫他一声贤婿了。

由此可见,他迎娶盛华兰属於是十拿九稳。

本质上,盛紘一个通判也没啥好选择,除非他还惦记著烂到锅里的几家武勛。

翌日。

大內宫城,垂拱殿。

伴隨和风细雨之下,祁渊穿著一袭緋服,腰掛银鱼袋,礼仪得体的走入殿內,朝上拜謁。

然后呈上一份谢恩表。

“子澈没嫌弃朕给你选择的州郡吧?”

赵禎打开谢恩表隨意看两眼,又合上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臣倍感荣幸。”

祁渊哪敢说不好?脑子懵了才会怪罪天子。

闻言。

赵禎笑道,“邵州是远了点,可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朕颇感无奈。”

“请官家放心。”

祁渊中气十足的拱手,然后继续说道,“臣今日入宫面见官家,其一是谢恩,其二是想下扬州一趟。”

“哦,所为何事?”

赵禎饶有兴趣的说道。

“谈婚论嫁…”

祁渊直言不讳。

过了三月份,他已经十六岁,差不多要娶个娘子回来过日子了。

盛紘在来信里表明,华兰在前些日子举办过及笄礼,同样到了出嫁的芳龄。

赵禎脸庞稍显错愕,若不是当了駙马不好执政,他挺想毁去福康公主与表弟李瑋的婚约,改成招祁渊为婿。

虽说没法弥补生母的亏欠,但是皇嗣的未来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两者衡量一下,后者注重大局。

“朕派遣二十名禁军隨你下扬州。”

“臣谢过官家厚爱。”

祁渊还以为赵禎不会同意,谁成想答应的真爽快。

……

四月、扬州雨雾朦朧。

时下盛家里外布置的张灯结彩,像是有大喜事一般。

门庭大开,台阶清扫了几十遍,保证没有一点污秽。

盛紘携带王若弗早早在中门等候,另外派遣长子长柏出城迎接,態度非常的重视。

那是官家眼前的红人,他怎敢马虎?

家里的女眷个个换上新衣,专门大出血一次,就是想著给祁渊留下一个好印象。

別看他在书信里叫的亲热,这婚事没定,它就不能作数,祁渊照样能选择其他小姑娘当娘子。

甚至,盛紘闻得祁渊连中三元,未来前途无量,心底更不愿意放弃金龟婿了。

扬州城外。

天穹飘著细雨,青翠欲滴树林里瀰漫著淡淡白雾,远山一片白茫茫,山峰轮廓已然不见半点踪跡。

官道上百姓,或是撑著油纸伞,或是穿戴蓑衣,行色匆匆的赶路。

盛长柏年纪虽小,做事颇为成熟,面色沉静的望著官道尽头,心中隱隱著急,却没有表现出来。

说来,他和僕人在此地等了两个时辰,至今未见人影,生怕祁渊不来了呢。

“驾!”

马蹄声忽然响起,大地像是在震盪,只见一名容貌英俊的少年,骑著一匹高大黑马衝出雾气,身后跟隨著二十名身披轻甲的禁军。

顿时把四周老百姓嚇得躲去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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