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瑗与孙復两人同样亲切的喊一声范希文別来无恙。
时下富弼、韩琦在外布政一方,欧阳修丁忧在家。
当年的庆历天团,已经变成老年天团,著实令人唏嘘不已。
范纯仁跳下马车,放置好凳子,抬手撩起车帘,范仲淹沧桑的脸庞出现在眾人眼里,见到昔日老友,既是高兴,又是嘆息。
“翼之、明復,有生之年还能见你们一面,真好。”
范仲淹颇为激动的紧握老友们双手,敘旧之后,才把目光转向祁渊。
“子澈连中三元,为师有所预料,就是官家封你伯爵,令我惊讶。”
他当年就算对抗整个文武百官,自身依旧是纯粹的文臣,而祁渊肩抗文与武,日后就只能依靠官家了。
“人生之事本就难以预料,恩师莫要放在心上。”
祁渊语气宽宏大量的说道。
“好样的!”
范仲淹拍拍他这学生的肩膀,肯定的鼓励,然后眼眸望著熟悉又陌生的东京城,往事记忆不由浮现在脑海。
自庆历新政之后,他就从未踏足过此地,一晃將近十载了。
大周自上而下,还是老样子。
不知官家圣体又如何了?
要不是有幸把祁渊举荐入宫,或许还在频繁的调动途中呢。
突然,一名小黄门骑著快马而来,高呼道,
“陛下口諭,召范仲淹即刻入宫。”
“臣遵旨!”
范仲淹面容一肃,作揖道。
祁渊等人,也要行礼。
宣读完口諭的小黄门,又策马奔腾的返回。
“老夫先面圣,咱们晚点再相聚。”
范仲淹对待君父还是格外重视,瞬间撂下所有人,让范纯仁驾驶马车继续赶路。
垂拱殿。
刺目的日光,从殿门洒进来,一道身影微微弯曲,著紫袍佩金鱼袋的范仲淹,迎著金色光芒,步步缓慢的站立在殿中心。
“臣范仲淹,叩见陛下。”
隨著人影身上的光芒褪去,赵禎眼眸才真正看清下方之人的面容,顷刻间嘴唇微微颤动,
“十载未见,范卿老了。”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能臣,已经是满头白髮,脸庞留下风吹雨打的褶皱,不再有锐利之气。
“臣虽老,只要在朝为官一天,定会全心全力的效忠官家。”
范仲淹慷慨激昂的叩首。
闻言。
赵禎立即起身,走下丹陛,亲手扶起范仲淹,顺便让人搬来一把木椅,给他赐座。
庆历之错,实则在他,但是天子本身就不能有过失,所以只能让范仲淹这个主持者揽下全部责任,离京受罪、平息百官怨气。
一个政策想要施行下去,就必须要得到天子的支持,方能全面推行下去,臣子只是执行者而已。
像万历那种幼主权臣的情况,则是另外说。
当然,本质上依旧要行使天子的名號。
范仲淹诚惶诚恐的谢恩一番。
“朕还要感谢范卿,如果没有你举荐子澈这样的人才,大周百年江山尚未不知要交付到谁手里?”
赵禎一边开口,一边返回龙椅端坐。
什么开疆拓土,革除朝廷弊端,都没有一个皇子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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