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葵悄悄把包包放在膝盖上挡住下半身,趁他不注意脱了脚上的高跟鞋,酸困的脚终於得到放鬆。

舒適地靠在真皮椅背上闭上眼,悬空的脚即將落在车毯上,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別动。”

沈葵嚇的一激灵,做贼心虚地想立即穿上高跟鞋。

迟郁凉先她一步从置物筐拿出一条乾净的手巾,弯腰垫在高跟鞋旁边的车毯上,扫过她莹白的脚。

“车垫被人踩过,脏。”

他平静地阐述事实,没有丝毫嘲笑她的语气。

沈葵蜷缩脚趾,彆扭地把脚踩在软软的手巾上,看向窗外,“谢谢哈。”

酒店回迟家的路程很远,孕妇容易疲累,没一会儿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到达迟公馆沈葵还没醒。

迟郁凉让司机放轻声音,绕到另一边抱她下车。

走到主楼门口,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迟母。

另一个是穿著华丽的中年妇女,一身墨绿色旗袍,脖子里和手腕上的钻石熠熠生辉,是迟郁凉的大伯母。

女人见沈葵睡著了,才敢拖长腔调哎呦了声,“果然怀个孕就是金贵,让人抱著走路都省了,真是金疙瘩。”

迟郁凉双手抱著沈葵,没办法捂她的耳朵,好在沈葵没有转醒的跡象。

迟母面色不悦,让路朝迟郁凉道:“先把人抱回房,等会儿吵醒了。”

迟郁凉冷冷扫了女人一眼,抱著沈葵上台阶。

大伯母喋喋不休:“当年我怀孕的时候照样陪著你们大伯去公司上班,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娇气,天天什么都不干,一点都不贤惠,倒像乡野泼妇。”

话音未落,沈葵毫无预兆地转醒,迷茫的双眼对上大伯母,眼底滑过不耐。

迟母见状压了压上扬的嘴角,“我还有文件没处理,先去忙了。”

紧急撤离战场,站在角落里看戏。

只见自己那爱戳事的妯娌见到沈葵醒来,连忙变了神色。

不怪她那么怕沈葵,事情还得从沈葵刚嫁进来的时候说起。

沈葵嫁进来的第二天,她这位嫂子带著小孙子来家里奚落人。

话里话外看不上沈葵,说她出身小门小户,没教养,母凭子贵嫁进的豪门。

当时沈葵正处於適应新环境的焦躁期,看不惯谁就懟。

抄起一个果盘往大伯母脚边丟,玻璃碎了一地,有一种不管不顾,创死迟家所有人的疯感:

“你个老碎嘴能不能闭嘴,我是吃你家饭了还是喝你家水了,閒著没事干就去刷马桶,你那么高贵怎么不上天?”

把她这位尖酸刻薄的嫂子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闹著要去疗养院找老太太评理。

沈葵更绝,先发制人给老太太打电话,直截了当:“老太婆,你的便宜大媳妇骂我没教养,说我母凭子贵算计嫁进迟家,我受够了,你让迟郁凉跟我离婚。”

说便宜是因为迟家大房不是迟家亲生的,是老爷子下属的儿子,下属出了事故没人养孩子,被老爷子收养。

后来沈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电话放在大伯母耳边,“老太婆有话和你讲。”

老太太把她这位嫂子反骂一顿。

后来一起吃饭,她这位嫂子被惯的没样的小孙子闹脾气不准別人动排骨,还要上手抓。

沈葵沉著脸放下筷子,徒手抓了一把排骨往小孩嘴里塞,“吃啊,你不是喜欢吃,婶婶餵你,吃不完不准走!”

一桌人大跌眼镜。

小孩被嚇的大哭。

场面极为壮烈解气,以至於迟母现在都记忆深刻。

她嫁进迟家许多年,和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除了这位只会做美容打麻將的嫂子。

表面上对她和和气气,背地里说她小话,说她不贤惠,不顾家,只会跟一群男人做生意。

沈葵把人收拾一顿,她解气死了。

果然收拾人还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所以她这位嫂子吵醒了沈葵——还有好果子吃么?

不过沈葵最近不刁蛮了,场面或许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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