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劫尘遍体犹怀玉,独抱孤忠踵圣贤。
屈子行吟湘水畔,贾生垂涕汉庭前。
寒灰自有星芒在,朔气仍藏断刃边。
愿效鲁连甘蹈海,不教日月坠虞渊。
且说上回,公输烈拒不相见。夜深人静,木屋內的油灯摇曳著昏黄的光晕。公输烈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到了夜晚,窗外风雪呼啸之声渐起,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但见:
昼间犹望碧空如洗,暮后忽惊素霰纷飞。初时柳絮轻沾地,渐次鹅毛漫捲檐。玉尘匝地无声息,琼屑堆阶有晶辉。
天女散坠九地,瑶台倾璧碎千盘。穿庭过户,似蝶影翩躚;绕栋縈梁,若梨雨迴旋。积素映月,泛银河微茫;凝华附枝,现玉树璘斑。
“此人能破我布下的三十六道机关,確实不简单。”公输烈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起身走向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但见院中,林寒如雕塑般佇立在风雪中,雪已经覆盖了他的肩头,在他坚毅的面容上凝结成霜。阿史那丹站在他身旁,正轻声劝说著什么。
“林將军,公输先生既已歇下,不如明日再来?”阿史那丹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这雪越下越大,你……”
“公主不必劝我。”林寒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公输先生一日不见,林某便一日不退。前线將士正在浴血奋战,我若因这点风雪就退缩,如何能对得起他们的信任?”
公输烈在窗后听著,心中微动。他推开窗户,冷风顿时灌入屋內。
“林將军何必如此执著?”公输烈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冷峻,“我说过不会出手,便是不会出手。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冻坏了身子。”
林寒抬起头,雪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先生,林某並非为朝廷而来,而是为天下苍生请命。铁浮图所过之处,百姓流离,將士殞命。先生若肯出手,不知能救多少性命!”
公输烈自觉是被绑架,冷哼一声:“好个为天下苍生!当年那些害我全家之人,又何尝不是打著这样的旗號?”他顿了顿,语气稍缓,“看在你破我机关的份上,我劝你一句:速速离去。这山谷中的风雪,不是常人能抵挡的。”
说罢,他重重关上窗户,发出“砰”的声响。
阿史那丹见状,急得眼圈发红:“將军,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我知道你心系將士,可若是冻坏了身子,还怎么请公输先生出山?”
林寒望著她关切的眼神,语气柔和了几分:“公主说得有理。你且去山洞中避雪,那里应该暖和些。”他解下披风,仔细为她披上,“我在这里等候便是。”
阿史那丹还要再劝,林寒却已经转身,继续如松柏般挺立在风雪中。这些天接触下来,她知道林寒性格,再劝也是无用,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山洞。
山洞中果然比外面暖和许多。阿史那丹找来些乾草,铺成简陋的床铺。她坐在草蓆上,望著洞外那个在风雪中屹立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夜,风雪越来越大。林寒运转內力抵御严寒,周身泛起淡淡白芒,在黑夜中如同灯塔般醒目。雪落在他身上,很快就被內力蒸腾成水汽,但又迅速凝结成冰。
木屋內,公输烈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窗外那个屹立的身影,让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这般执著,这般坚信。可是现实的残酷,早已將那份赤诚冰封。
“师父,您睡了吗?”明儿轻声问道,显然也未能入眠。
公输烈没有回答,只是翻了个身。他知道明儿心思单纯,最是心软,定是被外面的情形搅得心神不寧。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明儿悄悄起身的声响。公输烈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听著。
明儿轻手轻脚地生火煮汤,又找出一块厚厚的布。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寒风顿时卷著雪扑进屋內。
“將军,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明儿的声音带著稚气,却满是关切,“这布您裹在头上,能挡些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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