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神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小院子里,练习用的木头桩子换了一个又一个。
最终换成了真人对打。
长剑被一下子挑飞了出去,一柄短剑悄无声息的抵在了林渡的胸口。
“师父,你输了!”
林渡目光复杂的看著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少女,神色有些恍惚。
一眨眼的时间,师徒两人已经在这个小院子中度过了三载春秋。
而仅仅只是三载春秋过去,当初那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少女,便已经能在剑法的比拼之中,正面击败他这个绝顶的刺客了。
“师父,你,你怎么了?”
林渡回过神,看著抵在胸口的短剑,剑刃映著少女清亮的眼眸,那里面有胜利的雀跃,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关切。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剑身,突然笑了起来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三年前那个攥著葫芦都要先递给师父的小丫头,如今已经能稳稳地將剑架在他胸口了。
少女身形抽条了不少,褪去了稚气的脸庞在晨光里透著英气。
握剑的手背上能看到淡青色的筋络,那是日復一日挥剑万次磨出来的痕跡。
“师父可是让著我?”
林蓁蓁收回剑,剑鞘“咔”地合了上来,眼底闪过一丝不確定。
这三年来,自己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打败过师父,哪怕是单单只论剑。
“傻丫头。”林渡弹了弹她的额头:“为师的人生中可没有“让”这个字。”
“你贏了,就是真的贏了。”
林渡转身走到石桌旁坐下,倒了两杯凉茶,一杯递给了林蓁蓁道:“你的“碎玉”已经跟不上你的身手了,过几日我去给你寻柄好剑。”
林蓁蓁抿了抿唇,接过茶杯,挨著师父坐了下来道:“不用,这柄剑挺好的。”
她摩挲著剑柄上被磨得光滑的线,这上面还留著师父当年缠线的温度。
“得换。”林渡语气充满了篤定,沉声道:“你现在的剑法,要配一柄能饮血的剑。”
放下茶杯,林渡望著院墙上新生的青苔,声音沉了些道:“这三年来,宋国的赋税又重了三成,城西饿死的人已经堆到城门口了。”
林蓁蓁默然不语。
“上个月,巡抚的公子强抢民女,被人捅死在青楼里,官府抓了三十个流民顶罪,昨日刚砍了头。”
林蓁蓁握著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这三年她不是只埋首练剑,师父总会带她去看那些阴暗的角落。
被差役打断腿的老农,在街边卖身葬父的少女,还有深夜里被强行拖走服徭役的男丁。
那些画面,比木桩上的剑痕更能让她握紧手中的剑。
“师父的意思是......?”
“是时候了。”林渡將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
“光练剑不够,你得学会用剑。”
他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笔写著一长串的人名。
“这些是这三年来手上沾了血却没有受到惩罚的人。为师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从最下面这个开始,去试试你的剑够不够快。”
纸条上,第一个名字,便是那个强抢民女的巡抚公子以及他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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