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幡下摆著一张方桌,桌后稳稳坐著一个少年。
他约莫十五六岁,样貌清秀,身材挺拔,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腰间繫著一块黄铜鬼脸面具,拿著狼毫记录著前来登记的人。
姜毅觉得很有意思,当即跳下马,走了过去,便听到那少年介绍著:
“我且跟你说明白,需要进行体质测试,也就是『量骨』『度神』,很难有人能通过,落选后,不可在此哭闹!”
那中年汉子连连说著:“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要不是看到没有收费,姜毅觉得这是在欺诈钱財,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就看到刚才登记的人一脸颓丧地出来,感嘆著:“唉,终究是福薄啊!”
隨著队伍的减少,很快就轮到了姜毅。
那少年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忽然轻“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问道:“你已开闢苦海,为何还要来参加测试?”
“我是散修,想看看能不能加入神朝!”姜毅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名叫叶凡,你呢?”
“我叫谢云飞。到你了,请进去吧!”少年眉宇间隱隱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侧身指了指身后的门,示意他进去。
神朝招生办,看起来並不奢华,像一家住宅,进了院门就听到有人说话:
“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让你我堂堂道宫修士,在这里招收弟子,还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这个镇子也够邪门的!六年不下雨,镇子里面生机盎然,镇子外黄沙漫天!”
“我听大人说,此地应该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地势,进而影响了天势,以至於如此。”
“难道大人就是为了等这东西出世,故此让你我在这里看著?”
脚步声惊动了里面的人,说话声戛然而止。
姜毅走进內院,就见两个老者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鬚髮皆白,像落了层雪。
两人都穿著墨绿官袍,料子上织著暗纹,胸口的补子绣得精致,黄鸝展翅欲飞,云纹繚绕其间。
他们看见姜毅眼睛一亮,终於不是歪瓜裂枣了,其其中略胖的老者率先站起身,脸上堆起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声音洪亮:
“少年郎,站在我身前,接下来我们会『量骨』、『度神』,不要紧张。”
姜毅点点头,站在那不动,等著他们完成流程,听一听评价,就知道此世的资质了。
略胖的老者温瑞风腆著肚子走上前,手指如玉,从他的肩膀摸到手腕,又顺著脊背滑到腰间,动作仔细,像是在掂量一块璞玉。
另一个消瘦的老者任博则眯著眼,两道青光从他眼底射出,像细流般扫过姜毅的肉身,青光过处,连衣料下的筋骨轮廓都隱约可见。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温瑞风收回手,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带著点遗憾,拍了拍姜毅的胳膊:
“唉,少年郎你虽已开闢苦海,命泉在望。资质確实一般,应当是得了不小的机缘。不符合我神朝的选拔条件。”
任博收回目光,青光敛去,他手指捻著鬍鬚梢,语气温和:“观你灵性,今年不过二十一吧?有此成就,实属不易,好好修行。”
姜毅心里暗忖,这两个老头倒真有几分官员的气度,不像那些动輒打家劫舍的散修。他当即拱手弯腰,態度谦卑得挑不出错处,声音恭敬:
“原来如此,二位前辈,我看门外掛著神朝,不知贵朝叫何名字?在下姜水姜氏族长,替宗门管理庆丰县,竟未曾想有上宗到此,有所怠慢,还请海涵!”
温瑞风和任博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瞭然的眼神。温瑞风朗声笑起来,肚子隨著笑声微微颤动:“原来是此间主人来了,怨不得你,是我等偷偷前来,哈哈哈。”
任博面容冷淡一些,解释道:“我等出自羽化神朝,到此地招收一些特殊体质天才。”
“少年,你可能不知道羽化神朝在哪,我等来自域外,乃人族第一圣地。”温瑞风温和地解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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