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朱红大门在李承乾面前缓缓敞开,门口的內侍和侍卫纷纷跪伏在地,头颅深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三日前那场血腥的杀戮,余威至今未散,而眼前这位正是亲手弒叔的中山郡王。

“隱太子和齐王的旧臣家眷,现在何处?”

王德的身体猛地一颤,將头磕在地上,声音发虚,“回...回郡王,奉太子殿下令,暂...暂安置於掖庭宫...”

“掖庭宫?”李承乾盯著他道,“我父王还是太过仁慈了。”

他向前一步,“王德,你跟著我父王多少年了?是觉得我父王心软,所以我的话,你也可以阳奉阴违吗?”

王德的魂都快嚇飞了,连连磕头,“奴婢,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啊!”

“不敢?”

李承乾毫无徵兆,一拳砸向身旁廊柱。

“轰!”

拳击之处,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炸开。

王德眼一下子瘫软在地,嚇得肝胆俱裂。

“说。”李承乾收回拳头。

“在...在...宫中的天牢里..”王德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道,“郡王饶命!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那里最是稳妥,绝不会走漏风声!奴婢再也不敢了!”

李承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冷哼一声,朝著天牢疾驰而去。

殿內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便被那声巨响惊动,快步走了出来。

一出门,便看到內侍总管王德瘫软在地,面无人色,仿佛丟了魂一般。

“王总管,发生何事?”房玄龄皱眉问道。

王德被这一问,顿时清醒,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指著李承乾离去的方向。

“郡王...郡王爷他...他去天牢了!”

“什么?!”

此言一出,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无不变色。

……

宫中监院的天牢,阴暗,潮湿。

这里是皇城之內,最接近地狱的地方。

守將常何,这位三日前在玄武门前做出关键抉择的將领,此刻正恭敬地站在李承乾面前。他亲眼见识过这位中山郡王的手段,那份发自內心的敬畏,甚至远超对太子李世民。

“末將参见郡王。”

“开门。”

“喏!”

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混杂著霉味和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牢门打开,几十名妇孺被关押在最大的一个牢房里,曾经的太子妃,王妃们髮髻散乱,锦绣的衣袍上沾满了污秽,她们和自己的孩子们蜷缩在一起,眼中充满了恐惧。

当他们看清门口站著的是那个人影时,恐惧迅速被仇恨取代。

“李承乾!你这个弒叔造反的恶魔!”隱太子妃郑观音第一个冲了上来。

“是你!是你杀了我阿耶!”年幼的世子们也鼓起勇气。

李承乾对此恍若未闻,他缓步踏入牢房,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而又充满恨意的脸,嘴角带著嘲讽的笑意。

“安陆王李承训,武安王李承明,汝南王李承业...”他一一点名,每念出一个名字,那些世子便会向后一缩。

最后,目光落在了隱太子最年长的儿子身上,河东王李承道。

“李承道,你好像挺勇敢啊?不怕我像杀你父亲一样,一刀砍下你的脑袋?”

李承道被这亡威胁嚇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山郡王若是在此行凶,滥杀太宗血脉,恐怕明日,你父王的太子之位,也就坐到头了!”

一个苍老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牢房深处传来。

李承乾缓缓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里,一个身著囚服,鬚髮散乱的中年人,正襟危坐,背脊挺得笔直,仿佛周围的一切污秽与恐惧,都与他无关。

前东宫洗马,太子詹事主簿,魏徵。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径直走向魏徵。

“我当是谁,原来是魏玄成。我记得,你曾不止一次向李建成进言,要他早日除掉我秦王府一脉。怎么,如今你也成了阶下囚,倒有閒心关心起我的家事了?”

魏徵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罪臣之言,皆为故主。如今成王败寇,罪臣无话可说。但郡王若想凭一时之快,让你父王背上残杀宗亲的万世骂名,罪臣,却不能不开口。”

“说得好。”李承乾突然笑了。突然转身,命人將还在哭骂的安陆王李承训从牢里中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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