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牧师看了看四周,確认没有其他人后,压低了声音:“贝特利希先生,我从约翰那里了解到,您是个有门路、有能力的人。老实说,我们教会不仅仅需要药品,有时候还需要一些……特殊的帮助。”
维尔纳装作不太明白的样子:“特殊的帮助?”
韦伯牧师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评估维尔纳的可信度。
最终,他缓缓开口:“您知道,我们的慈善活动接触的人很复杂。有普通的贫困家庭,也有一些……处境特殊的人。”
“什么样的特殊处境?”维尔纳表现出適度的好奇。
“比如说,失业的工人、被边缘化的知识分子、分离的家庭。”韦伯的声音更低了,“他们的困难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更多的是……政治上的。”
维尔纳心中一动。
在东德,“政治问题”是个极其敏感的词汇。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这確实需要小心处理。”
看到维尔纳的反应,韦伯牧师似乎放下了一些戒备:“最近情况特別糟糕,申请帮助的人数激增。许多人因为各种原因,陷入困境,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帮助,更需要……其他方面的支持。”
维尔纳意识到这是个关键时刻,他需要表明自己的態度:“牧师,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我虽然是做生意的,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如果能够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愿意承担一些……额外的责任。”
韦伯牧师仔细观察著维尔纳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的真诚程度。
良久,他才点点头:“很好。那么我们不妨到后面的办公室,详细谈谈。”
维尔纳跟著韦伯牧师,来到教堂后面的一间简朴办公室。
墙上掛著耶穌受难图,和几张教区活动的照片。
韦伯关上门,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贝特利希先生,我们教会的工作,其实比表面看起来复杂一些。”韦伯走到办公桌后坐下,“除了常规的慈善救济,我们还承担著一些特殊的职责。”
“比如说?”
韦伯牧师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比如说,帮助分离的家庭,重新取得联繫。”
他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叠叠的信件和申请表。
“东西方分治后,很多家庭被迫分离。丈夫在西德工作,妻子和孩子留在东德;或者父母在西德,子女在东德。由於政治原因,官方不鼓励这种联繫,甚至会阻挠。但血缘亲情是割不断的,这些家庭,迫切希望知道彼此的消息。”
维尔纳开始理解了:“所以教会就成了中间联繫人?”
“正是。”韦伯从文件夹中抽出几封信,给维尔纳看。
信纸质量很好,明显不是东德產的,邮戳显示,来自西德的各个城市。
“这些都是西德教会转来的信件。那边的家庭,委託教会寻找东德的亲人,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有时候还会寄来一些钱物。”
维尔纳拿起一封信仔细看了看。
信的內容很简单,一位住在汉堡的老人,想要联繫住在东柏林的儿子,已经失联三年了。
信末附著一张匯票,金额是500西德马克。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联繫呢?”
韦伯牧师苦笑了一下:“直接联繫很危险。如果东德政府,发现某人与西德有频繁联繫,会被怀疑进行间谍活动,或者有叛逃倾向。轻则失去工作,重则被关进监狱。而通过教会联繫,就安全得多——毕竟是宗教慈善活动,政府不太好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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