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点点头,她明白这种偽装的重要性——在东德,虽然宗教活动没有被完全禁止,但公开表现出宗教虔诚,总比做黑市生意要安全得多。
他们来到圣马丁教堂的后门。
这座哥德式的老教堂在二战中受损严重,钟楼上至今还能看到弹痕。
教堂的修復工作进展缓慢——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因为材料管制。
维尔纳轻敲三下后门,停顿,再敲两下。这是上次和韦伯约定的暗號。
门开了,韦伯牧师探出头来。他瘦削的脸庞上戴著厚厚的眼镜,灰白的头髮梳得整整齐齐。
“维尔纳先生,伊娃女士。”韦伯低声招呼著,“快进来。”
他们推著车子进入教堂的一间地下室。
这里原本是储藏室,现在被改造成了临时的医疗点。
几张简陋的床铺靠墙摆放,墙角堆著一些药品箱。
“这次带了什么?”韦伯一边帮忙把箱子放好,一边问道。
“阿司匹林、盘尼西林、磺胺片,还有一些维生素。”维尔纳打开第一个箱子,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药品。
包装上都是西德的標识,印刷精美,和东德本土药品的简陋包装,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药品质量,確实比我们这里的好。”韦伯拿起一瓶阿司匹林,“上周来了个老信徒,关节炎很严重,我给他用了你上次带来的止痛片,效果比国营药房的强多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別?”伊娃好奇地问。
维尔纳解释道:“西德的製药工艺比较先进,而且他们有更多进口原料。我们这里虽然也有製药厂,但原料供应不稳定,质量控制也……”
他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韦伯嘆了口气:“其实我们的医疗体系,本身是很好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生病了都能免费看医生,住院也不用钱。这一点比很多西方国家都要好。”
“確实如此。”伊娃点头,“我生汉斯的时候,从產检到分娩,一分钱都没。”
“但问题是,”韦伯继续说,“免费的代价,就是排队和短缺。你们也知道,看个感冒要排队半天,如果要看专科医生,预约时间更长。而且药品供应经常断货,特別是一些进口的特效药,根本搞不到。”
维尔纳点头表示理解。
他心中暗想,这种情况,其实一直延续到德国统一之后。
即使在2025年的德国,医疗保险依然覆盖全民,看病不钱,但预约专科医生仍然需要等待很长时间,特別是有些紧缺的专科医生,等一年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统一后的德国,至少药品供应充足,也有私人医疗保险可以缩短等待时间。
而在东德,这些选择都不存在。
“所以教会的慈善医疗很重要。”维尔纳说,“能够及时为信眾提供帮助。”
“是的。”韦伯看著维尔纳,“有了你提供的药品,我们能够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正在这时,地下室的门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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